程星河瞪了啞巴蘭一眼:“大丈夫不拘小節,要不你去——你也許還沒人家那兩下子呢。”
啞巴蘭一尋思,不由十分泄氣:“要是洞仔也在就好了,起碼洞仔能做個陣,把他控制起來,哎,也不知道洞仔現在怎麼樣了。”
不光是洞仔,我還惦記起了擺渡門和老頭兒,還有十二天階的家人。
他們現在,應該也火急火燎,盼著我們盡快回去。
大家的冤屈,如今就要討回來。
“你先別想那麼多了,免得真龍骨疼。”白藿香立馬說道:“先休息,緩過來,再想別的。”
是啊,已經到了最后的一站了,磨刀不誤砍柴工。
程星河看著安大全,雖然是滿眼疑心,可他的視線,很快就被這里的寶物給吸引住了:“嘖,這下是發了……”
我也抬起眼睛看向了周圍。
離著我們最近的,是兩棵參天巨樹——在這里,應該是作為風水樹用的,富貴人家下葬,也會隨葬珊瑚樹,翡翠樹一類,一般人家下葬,也有紙扎搖錢樹,是指望著樹能生根,保持這地方的風水萬年永固。
但這兩棵樹看似普通,卻不是一般的東西,這叫棲鳳樹,一萬個林子里,出不來一棵。
能湊成了一對高矮,粗細,繁茂程度近乎雙生的棲鳳樹,就不知道下了多少工夫。
傳說之中,良禽擇木而棲,能引來鳳凰的,自然是靈氣極盛的東西,這種樹萬年不枯,幾乎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兆頭。
這地方常年沒光,樹是不可能在這里生長的,可眼前那一雙棲鳳樹,秀美豐潤,葉子竟然還是綠的,郁郁蔥蔥,儼然像是還活著一樣。
不光如此,花果俱全,在枝頭搖搖欲墜,傳說中,棲鳳樹里,鳳凰下過蛋,棲鳳樹沾染了靈氣,這上頭的花果,吃了能永葆青春。
程星河抬起手就要用鳳凰毛勾一個下來:“這玩意兒跟我天作之合,我得弄個吃。”
啞巴蘭立馬攔住了他:“程狗你想開點,這玩意兒不知道保質期過了多少年了,關鍵時刻,你可不能竄肚拉稀。”
程星河一尋思也是,只好表示走的時候,一定得打包帶走。
但是到了樹下,他的視線,很快又被其他的東西給吸引住了。
再往里,是一片玉帶似得……河流?
蜿蜒縈繞,鑲嵌在整個地宮之中,在天花和“星辰”的照耀下,發出了熠熠的光輝,甚至水面還有明亮的波動,像是依然在緩緩流動!
那條河精巧之極,哪個園林都看不到,里頭騰挪閃躍,金光紅光細碎閃過,依稀像是有魚!
能活幾百年的魚——幾乎沒人見過。
這叫冥水河,據說是送墓主人乘船上奈何,工本極高,據說秦皇陵里就有這種東西,但也無法保證水活,里面的液體,是用水銀填充的。
冥水河上頭有一架小橋,十七個孔,倒影上下交相輝映,如同十七個明月。
這地方,簡直美若月宮。
明月橋之后,就是延綿不絕的寶氣,一路圍繞到了九,龍抬棺。
“這個排場……”程星河吸了口氣:“難怪人人想當皇上。生前死后,坐擁世界。”
這些東西珍貴之余——似乎暗合五行,金木水火土?
這地方,全是比金銀財寶,更珍貴的東西。
最里頭的,應該也有許多出奇的法器,斬須刀,制作帝流漿的壺,也都是從這里被十二天階找到的。
不過——十二天階?
我這才從震撼之中回過神來,剛才我們經歷這麼大的風險,每個人頭腦都多少有點緩不過來,我們來的目的,不就是把困在這里的十二天階給救出來嗎?
程星河他們一拍腦袋,也想起來了,立馬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:“老黃?老何?師父?”
可這個寬闊的地方,只出現了一陣沉沉的回聲,根本沒有任何應答。
十二天階當初說是故地重游,上這里來尋找什麼東西,之前也通過傳聲符跟我們通了消息,現如今,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?
這地方萬籟俱寂,只有安大全微弱的呼嚕聲。
我勉強撐起了身子來,可渾身還是一陣劇痛,又被白藿香給摁了下去。
“別是咱們來晚了,他們都……”程星河一張嘴,就讓啞巴蘭給捏住了:“你少烏鴉嘴。”
我立刻凝神去望這里的氣——現如今,依靠真龍氣,我甚至連天曹官葉大人的氣都看得出來,肯定也能發現十二天階。
可放眼望過去,眼前一片璀璨寶氣迷人眼,就好像一大片拼圖里找不同一樣,很難從中找到,更別說剛才因為那個護甲,渾身的真龍氣被耗費過度,眼睛一用就是鉆心的生疼。
白藿香察覺到,一下就用一塊布巾,把我的眼睛給捂住了。
“行了,你先別急,”程星河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我和啞巴蘭過去探探,有情況就告訴你們。”
說著我就聽見嘩啦一聲,像是他把身上那些金銀珠寶給拿出來了,打算多裝點其他值錢的東西。
啞巴蘭跟了過去:“程狗,你小心點,這地方保不齊哪里還有機關,當心有錢拿沒命花。”
“你懂個毛,我能不知道?”程星河忿然說道:“再說了,程狗也是你叫的?”
得趕緊恢復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