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當時說,自己一點事兒也沒有,還能挺著,叫我只管去找瓊星閣的東西再來,就是因為,你們認定我取不到那個東西?”
我取不到,就不會來了。
他們故意給我開出了一個,自認我達不到的目標,其實,是知道勸阻我沒用,找了一個理由,不想讓我進來!
哪怕,我是唯一一個能把他們救出去的希望。
“我們不該那麼說,”何有深氣若游絲:“老黃說,這事不妥,世上沒有你做不到的事,我們早該相信。”
我吸了口氣,為了我活下去,寧愿把自己的命葬送在這里,十二天階的骨頭,就這麼硬?
幸虧我來了。
“剩下的天階呢?”
何有深搖搖頭,緩緩說道:“你趕緊走吧——現在,還來得及!我告訴你,從哪里出去……”
我搖搖頭:“他們到底去哪兒了?”
何有深的手一緊:“橫豎我們這些老東西,都沒多少年活頭了,總是要死的,可你們,正當年輕,這種以命換命,可不劃算。”
他的眼睛,不由自主,就看向了真龍穴最中央的那個龍棺。
眼里,是他這個身份地位,按理說不會流露出來的擔憂與恐懼!
“你們說是來取一樣東西的?”我立刻問道:“是誰讓你們來的,取的又是什麼?”
“是個我們沒法拒絕的人……”何有深抬起頭,一字一句的說道:“你聽我的,現在就從艮位右三步,劈開那地方的一切往外撞,總還是……”
話音未落,他眼神變了。
一瞬間,極為黯淡!
白藿香一把拉住了何有深,幾根銀針立刻入了大穴:“何先生,別睡!”
看得出來,老何是耗不住,油盡燈枯了。
程星河抬頭看著我:“那個叫他們來,又把他們扣在這里的,有點過了。”
已經不是“有點”了。
找到一個,就有了一個進展。
剩下的幾個,我也非找出來不可。
安大全嘖了一聲:“有句話我可得勸勸你——不聽老人言,吃虧在眼前。”
“誰吃虧,還不知道呢。”
我抬起頭,看向了九,龍抬棺。
啞巴蘭背上了老何:“哥,你身體還行不行?”
“比何先生強多了。”
老何都成了這樣,其余的那些天階,又怎麼樣了?
安大全又是一口嘆氣,悄悄的到了我們身后。
楊一鷗回過頭,忽然就對我們舉起了三個手指頭。
安大全,要動什麼手腳?
下一秒,一股子臭氣,猛然就炸在了附近。
而且,這個臭氣,跟之前的,不大一樣。
之前的最多是難聞,惡心,可這一次,簡直跟毒氣彈一樣,讓人窒息,眼前發黑,幾乎要失去意識!
似乎連聽覺,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,忽遠忽近,就聽到了一個極為無奈的聲音:“我已經是盡了力了,實在是忍不住了,不好意思了……”
楊一鷗似乎早就想到了,忽然極為利落的轉過身,對著安大全就出了手:“我看清楚了——你別想再攔著李先生了!”
我回過頭,就看見安大全一只腳,就要點在一個位置上。
顯然,那個位置,能觸動出什麼東西來。
楊一鷗的身形極為凌厲,左手對著安大全就抓了過去,安大全的身體往后一仰,堪堪避開,嘖了一聲:“小伙子火力挺旺啊,該娶個媳婦了吧?”
楊一鷗眼神發了狠:“李先生,你只管往里走——絕對不能,再讓他攔著你了!”
可我一反手,斬須刀就擋在了楊一鷗前面。
楊一鷗翻身躲開,眼神一變:“為什麼……”
我回頭看向了安大全:“我就想搞清楚一件事兒。”
安大全瞇著眼:“什麼?”
我看著安大全:“安先生也是第一次來這里吧?”
“那是自然了,”安大全說道:“這地方多來幾次誰受得了?折壽。”
“說起來,安先生比我們來的還早,您是怎麼進真龍穴的?”
安大全又開始裝糊涂:“天冷了,人容易困,要不你先找著——我打個盹。”
說著,一抬手,灰白驢又出現了。
“我話不多,說完了安先生再睡。”我一只手拉住了安大全的胳膊,看向了灰白驢。
“你有沒有發現,咱們自從到了這個地方,一直都有人從中作梗攔著?
安大全環顧四周,嘆了口氣:“是啊,一開始,是給那些石像生報信,接下來,是給那個大游女送護甲,再來,又調動了這里的人俑。不都是那個黃門監假傳圣旨嗎?”
“可,到底是誰,冒充國君,請的黃門監?”
安大全樂了:“你問我,我問誰?
我看向了安大全,坦率的說道:“安先生,你說說,你為什麼要攔著我?”
程星河他們頓時一愣:“真是他?”
其實這一路以來,他也幫了很多忙,誰也不能把他跟阻撓我們進穴的反派聯系在一起。
安大全像是沒聽明白,一臉冤枉:“我呀?”
楊一帆則志得意滿,像是終于松口氣,露出了一副“我就說吧”的表情。
我摸著灰白驢,緩緩說道:“不光假國君跟你有關,恐怕,我們來的時候,接天嶺的障子也是你設下來的吧?
安大全就想笑:“你無憑無據……”
我直接打斷了他:“我從來不說無憑無據的話。”
說著,一只手,就把灰白驢頭上的一個東西拿下來了。
他一開始沒看清楚,可看清楚之后,眼神悚然一動,不吭聲了。
那是一段蜘蛛絲。
第2003章 元氣大傷
有個成語,叫“蛛絲馬跡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