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藿香也愣住了:“那他到底是……”
“除了留下的后門的夏季常,和有真龍骨的我,誰也進不了真龍穴,”我盯著安大全:“可你甚至能早我們一步出現在這里。就一個可能——你一直在這里,沒出去過,也沒進來過。”
啞巴蘭沒聽明白:“啊?他,他是真龍穴的一員?可那些石像生不是說他是新來的嗎?”
只有一個人選,是跟真龍穴同時存在,平時卻不會露出真容,同時,是知曉真龍穴一切情況的。
我盯著安大全:“你,才是真龍穴的鎮神吧?”
安大全低下頭,嘆了口氣,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頭上的高帽子:“你——早就看出來了?”
也不算太早。
啞巴蘭和楊一鷗全愣住了:“鎮神?”
我一笑:“這一路上,辛苦你了。尤其,是剛才在斷龍石底下。”
機關應該就是他觸動的——本意應該是把我攔在外頭,可惜,事與愿違。
啞巴蘭立馬說道:“那你怎麼不早說?”
安大全露出了個苦笑。
早說?他不敢。
他確實是這里的鎮神,可不是這里的主人。
如果我找到他,認出他,一旦對他下了命令,讓他讓路,他不能不遵從。
唯一的法子,就是在附近設下一重一重的障礙,不讓我過去,要是這都沒用——他就只能喬裝打扮,親自來攔著我。
可惜,我過關斬將,硬是在他一個鎮神的親自阻撓下,都進到了真龍穴的最中心。
他實在沒有法子了——只能親自動武,想強行把我們從這里給送出去。
安大全下了驢,頹然的坐在了地上,掏出了一個怪東西——像是個粗制濫造的煙桿子,開始吸煙。
“國君很多地方變了,”他苦笑:“眼睛和心沒變。”
“可是,他那麼大本事,”啞巴蘭還是沒明白:“為什麼一開始不強行用武力把咱們攆出去?”
“你沒看出來?”我答道:“真龍穴一直這麼堅固,就是因為他匯聚了四相局的力量堅守著,可他現在,元氣大傷。”
第2004章 手腕疤痕
“元氣……”
白藿香也聽出來了:“是因為,咱們破了四相局?”
對。
四相局極其龐大精密,雖然哪怕三個被損毀,只剩下一個,也是能繼續發揮作用的,可這勢必會削弱鎮神的力量。
更別說,只怕,二十年前,他就已經發揮過極大的作用了——十二天階當初差點走不出來,恐怕也是因為他。
安大全咧嘴一笑:“是不中用了——全被你給看出來了。”
安大全一出現,給人的感覺就是懶的不像話。
也許,未必是真的懶。
而是動不得。
四相局被我破成了這樣,作為鎮神——他應該不光沒有精神,甚至還要承受極大的痛苦。
所以,跟我們在一起這段時間,他基本上極少出手。
而我注意到,他一旦出手之后,幾乎會立刻倒在一邊打呼嚕。
他是真的困倦。
每次竭盡全力之后,他還會發出臭氣。
也許,這也跟元氣大傷有關。
安大全咧嘴一笑,不說話了。
啞巴蘭這才徹底反應過來:“原來——他是個好人?”
安大全滿不在乎的說道:“我一開始就說了,你們不信。”
托詞說是十二天階家請他來的,肯定也是因為十二天階被困在這里這麼久了,他對十二天階,也都熟悉了。
安大全搖搖頭:“這地方,你真的去不得——有人,在終點等著你。”
我一直都知道。
可是十二天階,我肯定要救。
“江仲離呢?”我盯著九,龍抬棺巨大的陰影:“他還在這里?”
安大全搖搖頭:“他在這里動了手腳,我唯獨看不到他。”
那我自己去找。
“等一下。”安大全說道:“你以前說過——出去了,就不會再回來了。”
“我那個時候,又不能未卜先知,怎麼能知道以后發生的事兒?”
我轉臉看著他:“這些年,辛苦你了。”
安大全的表情,一瞬間極為復雜。
寬慰,如釋重負,再一變化,又成了擔憂。
這個時候,我看見白玉小橋前頭,隱隱閃過了一絲氣息,像是活人的,立刻就要過去——是十二天階里的誰?
楊一鷗立刻跟了上來:“長途跋涉,都到了眼前了——放棄,也不是李先生的作風,李先生,咱們進去吧,我給你保駕護航。”
啞巴蘭看著楊一鷗,感動之余又有些自慚形穢:“程狗,楊先生對咱們真不錯,才剛認識,就比咱們還積極主動。”
程星河沒搭理他,伸手塞了一把牛肉干嚼,腮幫子都鼓起來了,像是生怕這是最后一餐。
楊一鷗有點不好意思,抬起手來,還想摸摸后腦勺,而我看向了楊一鷗:“已經送到了這里,你也可以休息了。”
楊一鷗一愣,顯然沒聽明白:“李先生,你什麼意思?”
“我哥覺得后頭危險,你幫忙已經幫到了這個份兒上,你們擺渡欠我們的人情也差不多了。”啞巴蘭連忙說道:“我哥說得對,楊先生,你回去吧,剩下的危險,我們自己趟。”
楊一鷗連忙說道:“李先生,是擺渡門讓我來的,哪怕這是最后一程路,不把你給送到了里頭,我也沒法跟擺渡交代啊!您的好意我心領了,且就讓我送佛送到西……”
“承蒙關照,”我盯著他:“你是非得把我們給送到西方極樂才拉倒?”
這話如同一個炸雷,一下打在了楊一鷗的腦袋上,他眼神一滯:“李先生這話,什麼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