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下,肉腥氣就把那些東西引到了另一側。
我趁機過去,伸手要把黃符給揭開。
可那個黃符粘的極為結實——我記得,是血糯米,烏雞血,黑狗血混合在一起,確實特別難弄開。
“費那個勁兒干什麼?”程星河著急了:“直接捅開!”
不,這個黃符,還有很大的用處。
“我知道,”忽然,身后響起了二妹娃的聲音:“艾草汁能打開!”
沒錯,我回過頭:“你有?”
她已經過來,伸手就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東西,點在了黃符四周。
那是個平安符——對了,很多地方的平安符,都是用艾草做心。
那個平安符原本像是一對的,有可能,她和麻愣一人一個。
果然,原本結實的黃符,瞬間卷了邊,與此同時,所有干尸,對著我們,劈頭蓋臉就下來了。
我一只手抓住了一個卷起來的角,豁然就給撕開了。
“撲”的一聲,里面就冒出了一大片的穢氣。
這穢氣鋪天蓋地,一下就撞在了那些干尸身上,而那些干尸也跟瞬間失去了控制一樣,稀里嘩啦就跌落了下來。
底下嘩啦一聲響,一個東西就沖出來了。
斬須刀一旋,直接把那個東西斬落在地,看清楚了,也有些意外。
這東西渾身黑乎乎一片,肥膩無比,可圓腦袋,四爪俱全,后頭還垂著一個尾巴。
“守宮……”
誰也沒見過,這麼大的守宮,快趕上小型恐龍了!
“這他娘,怎麼會有個守宮?”
“這東西本來是保平安的。”
我吸了口氣,景朝是有這種講究,畢竟龍是天上的,這守宮也有爪有尾,算是最低配的“龍”,起個象征意義。
顯然,這玩意兒當初被封在了這船上,是起到了一個吉祥物的作用,可沒想到,這東西竟然沒死,還在里頭吸收了大量的靈氣,成了氣候,可封在外頭的是龍虎山的符咒,這東西想出又出不去,就開始操控著船,利用船去吃更多的人,供自己活下去。
這東西也有休眠的習慣,估計是一次吃飽了,休眠一段時間,餓了就再來,所以這船隔一段時間才出現一次,人人以為這玩意兒是水神娘娘來收人的,難怪河洛要制服這玩意兒,恨它給自己抹黑了。
想來這一陣子河洛也忙的不可開交,沒空搭理這玩意兒,機緣巧合,倒是給我提供了一個落腳之處。
我把黃符收了進來,二妹娃已經轉身進了掌舵的地方,船立刻動了起來。
二妹娃的聲音嘹亮的響了起來,像是在唱漁歌:“可以操控了——能去水神島了!”
我也長出了一口氣,這一站,終于能到了。
而這個時候,頭頂上一聲喊:“李先生——你快來,我發現了新情況!”
趙老教授的聲音。
第2096章 一個傳說
我來了精神,立馬要往上走,程星河連忙喊道:“這玩意兒怎麼辦?”
剛才斬須刀劈過,不是要害,守宮殘了,但還沒死,渾身淌出了墨汁一樣的膿血,奄奄一息。
“是煎是炸你說了算。”
程星河一瞪眼:“你以為我是蟑螂,什麼都吃?”
不過他回過頭看著這個龐然大物,還真嘀咕了起來:“這玩意兒跟火洞螈是一家子吧?保不齊還真能吃……”
啞巴蘭跟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。
我上了上邊那一層,那些人頭水蚤雖然湊的很近,可蘇尋蹲在地上,布了個陣法,把人頭水蚤用香桃木給隔住了,因為陣法,它們爬不上香桃木。不過為了吃人,它們不辭艱辛,數不清的嘴跟銼刀一樣,“沙沙沙……”正在磨那些香桃木,想吃光了香桃木沖進來,跟精衛填海差不多。
那個場景,密密麻麻的,密集恐懼癥看見得當場哭出聲來。
我跳進了圈子,陣法四邊點了火,能清晰的照亮天花板,那些小元寶手是面無人色,不過趙老教授十分激動,指著頭頂就說:“你看,你看,景朝國君果然不是凡人!”
我順著他指點的方向看了過去,見到了一幅壁畫。
不過因為這個船時間長了,上面都是來路不明的污垢,看不分明,只約略看到一些輪廓。
上頭描繪了一個人,對著這個船發號施令,手里握著一些東西。
“是日月星辰!”
趙老教授激動的說道:“這個壁畫的意思是說,這艘船,是奉了神君的命令,帶著那些軍士的亡魂,下三途川,進幽冥河,給他戍守陰陽的!”
那個叫順軒的小元寶手立馬問道:“古代國君,下個這樣的命令,也不罕見吧?”
“怎麼不罕見”趙老教授說著,在地上畫了一個地圖:“你看!”
那是一個地勢圖,四相抬真龍的形狀,再以東海為依托,引路三途川……
我呼吸凝滯了一下。
別人乍一看,可能看不明白,可我看出來了,四相局穩人間,靠東海引幽冥,這是要踏足陰陽三界,排兵布陣!
“他是要在踏著四相局飛升的時候,打一場仗!”
順軒一愣:“打仗——跟誰打?”
趙老教授指著上頭。
順軒頓時說不出話來了,梗了半天:“為什麼?”
“那誰知道,也許,這個國君野心勃勃,不光要穩固人間的疆土,還要打一個翻天覆地的仗!以前傳說的昏庸無道,兒女情長,怕只是訛傳,他自封神君的真正目的,是凌駕三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