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麼?”
“我要你回去,我要你的冤枉有個說法,”河洛定定的盯著國君:“既然是你想做的事,我萬劫不復,也要幫你,我心里有你。”
一個,是為了自己能萬劫不復,還有一個——想讓自己萬劫不復。
好一個“我心里有你”。
河洛握住了國君的手,眼睛只映出國君一個人:“只要你高興,我什麼也愿意給。”
第2117章 冒名頂替
“那不行。”
國君抽出了自己的手:“我不能為了自己,把你搭上。”
神靈的壽命是永恒的,如果作為一個鎮物被壓下去,比死亡,要可怕許多。
“我都知道,可我愿意,”河洛重新握住了國君的手,眼里是期盼:“你比我自己,還要重要。”
可這個恩情,太重了。
“對你來說,也許突兀,可對我不是,”河洛把國君的手放在了心口上:“以前的事情,我沒有忘記,我小時候,受不得曝曬,鱗片翻卷,奄奄一息,是你取了九天玄星水給我滋補,我就認定你了。后來,你在天河牧龍,我每天跟著你,再后來,祟出現,攪合的三界失衡,你在剿除了祟的時候,身上受了重傷,壞了一大片龍鱗,是我一點一點綴補,用自己的鱗。”
這些事情,確實發生過,隱隱約約,能想起來。
心里有酸又甜,極為懷念。
九天玄星水極為難得,是自己用龍血換來的,天河牧龍辛苦,有一個人,卻一直陪在自己身邊,還有,在某個極為痛苦的時候,她一直陪在自己身邊,自己身上的傷好了,可她遮蓋住了自己半邊身體。
沒錯,是有那麼個人!自己曾經想過,跟那個人永遠在一起。
原來那個人,是河洛?
“可是,”國君皺起眉頭:“為什麼,天河邊上,我要娶的不是你,而是瀟湘?”
河洛的眼神冷了下來:“千錯萬錯,怪我——你鎮壓祟的時候,傷的太重,我四處找金翅藥龍給你治傷,可找到了藥龍,自己也為著一樁意外受了傷,支撐不住,叫那個賤人給你送藥,等后來……我的傷好了,你跟她就已經定下了婚約,她把我做的一切,全安在了自己身上。”
國君心里猛然一震。
“你光明磊落,從不疑心旁人。是我糊涂,早該想到這一層了,你是什麼身份,哪一個不盼著站在你身邊的是自己?”她苦笑:“姐妹又怎麼樣?她從來都是那個脾性,自己看中,絕不會讓給旁人。”
“再說,她地位比我高,當時已經做了東海的海神,身份地位,比我高,姿容能力,比我強,”她低下頭:“更糊涂的是,我見你那樣喜歡她,倒覺得好,——比起為你做千萬樁事,讓你歉疚,不如你有一個讓自己動心的,可萬萬沒想到,她對你,存的是那樣心。我若是知道,死了,也絕不把你讓出來!”
她抬起頭來,眼神決然:“所以這一次,她故技重施,我就非要讓你看穿她的真面孔不可!”
原來如此。
世上能有人為了自己做到了這個份兒上,夫復何求?
“咱們本來,就應該在一處,如果不能在一處……”河洛抬起頭,眼睛宛如晨星:“我愿意送你一程。”
誰也不是鐵石心腸,國君回過神,河洛已經在自己懷里了,他心里一軟,沒有推開。
“北斗。”
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你想起什麼來了?”
瀟湘。
從真龍骨的記憶之中回過神來,現在眼前握著我手的,是瀟湘。
我把手抽了出來。
她盯著我,眼神一點一點暗了下來,有絕望,還有——一絲恐懼。
我第一次見到瀟湘露出這種神情。
可那些記憶都是真實存在的——她曾經對不起我!
“你剛才說,是因為固平神君,才有了東海的災難,”我皺起眉頭:“雙龍船那一次,又是怎麼回事?”
瀟湘眼神一凍。
河洛的聲音卻欣喜的提了起來:“雙龍船的事情,你也想起來了?太好了!”
后來,河洛留在了國君身邊——這是理所當然的事,她甚至愿意替國君做四相局的鎮物,唯一的要求,就是在自己不見天日之前,讓國君陪伴她一段時間。
國君對她有歉疚,有愛憐,又是個有恩必報的性格,傾盡所有對她好,而且,國君也絕不愿意,讓她為自己犧牲。
河洛終于實現了自己的愿望,站在了國君身邊。
那一次,河洛生日,要國君跟她一起去海上觀星——那個位置,是人間看天河最好的位置。
可那一天,瀟湘忽然出現了。
她盯著國君和河洛,問國君為什麼跟河洛在一起。
國君看著她,心里只剩下了刺痛。
河洛大聲說:“我和他,兩心相許!”
國君沒多說,他只想起來,瀟湘對那個“天河主”說:“別無二心。”
你能跟別人別無二心,我為什麼不能和別人兩心相許?
我不欠你什麼交代。
瀟湘大怒。
她手一抬,疾風獵獵,對著他們就過來了。
河洛護住國君,一瞬間,船上的桅桿,轟然斷裂。
國君有種感覺——瀟湘的殺氣,跟在天河的時候,一模一樣。
她再一次對自己動了殺心。
船上不光有國君和河洛,還有許多臣子。
雙龍船分崩離析,船上的人都該活不成,但河洛自己受傷,也保住了船上的人。
靠岸之后,臣子上奏:“水神白瀟湘冒犯國君,沒有資格享受景朝的血食香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