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大人雖然受了重傷,可九重監的還有幾個有精神,立刻說道:“沒有九重監簽發的屠神令,你們屠神使者,不能傷神靈!你要做什麼,等我們葉大人決定!”
“是嗎?”齊雁和歪著頭,盯著傾頹殘損的水神寶座:“可你們九重監辦事不力,落得這麼個結果,事關重大,我們屠神使者,可有相機行事的權利,別怪我們,要怪,就怪你們沒本事。”
“你……”
那幾個九重監的頓時急了眼,可四周圍紅彤彤的,全是屠神使者,他們心里清楚,現在這個情況,已經不是屠神使者的對手。
“也難怪……”有水系神靈低聲說道:“九重監和屠神使者,不睦已久。”
“兩方一直在天曹官奪權,雖然九重監位置在屠神使者之上,可這些年,九重監得罪了不少神靈,孤立無援,而謝長生手腕強硬,屠神使者的力量,擴張了許多,這一次,以多敵少,沒有輸的道理。”
“這一次,真要是讓屠神使者搶了功,九重監抬不起頭來,在天曹官的位置,怕就要跟屠神使者掉個個了。”
齊雁和,為的是自己的利益。
而齊雁和往前一步,手腕子一轉,手掌心,也像是橫起了一道子霹靂。
鋒銳橫直,像是一柄銀色纓槍。
齊雁和盯著那柄槍的表情,愛惜又自負,跟河洛拿起牧龍鞭的表情,十分相似。
“屠神槍!”
“那可是屠神使的最高法器,一下打中,不管什麼神靈,神骨一下就碎了,”一個水系神靈咬了咬牙:“這下子,官定渡口河神怕是……”
那東西的煞氣一現,漂浮在四周圍的殘渣,瞬間全部被蕩滌干凈,水里又是一片清澈。
齊雁和往前靠近了幾步:“官定渡口河神……”
“她現在沒有反抗,”固平神君忽然大聲說道:“按規矩,只有冥頑不靈,危害極大的神靈,才能用屠神槍剿滅!你應該把官定渡口河神帶到天曹官,細細審問后頭的牽扯!”
齊雁和轉臉,神色漠然:“哦,你還在呢——你不出聲,本使都忘了,你一個沒了神位的野神,上這里湊什麼熱鬧?也罷,屠神司現在正在清理一些給神靈之名抹黑的野神,把你弄回去,也充充政績。”
說著,奔著固平神君一歪頭,不少屠神使者手里的散神絲炸起,對著固平神君就過去了。
固平神君冷笑,一只手往下一拍,身下那條巨大的蒼龍的巨大爪子,本來正壓在了海蛟龍的頭上,這一下似乎得了令,抬起爪子,奔著那些屠神使者就壓了過去。
屠神使者見狀,立刻翻身躲避,但蒼龍來得太快,實在躲閃不及,爪子一落,好幾扇紅色衣襟,就被死死的壓在了龍爪下面。
齊雁和嘆了口氣,閑閑的說道:“愚蠢,愚蠢,把你抓到了天曹官,本使添個功勞,你能留個殘魂,皆大歡喜,可你非要死在這里,竹籃打水,兩下落空。”
話音未落,手腕子一轉,那個屠神槍,撩起一層巨浪,對著固平神君和蒼龍就過去了!
他擺明了,殺雞儆猴!
固平神君一驚,抓住了蒼龍的頭就要翻開,可這一瞬,海蛟龍忽然暴起,巨大的尾巴,報仇似得卷到了蒼龍身上,死死往下一拖,瞬間把固平神君和蒼龍拽了下來——扼殺了他們的生機!
固平神君眼神一凝。
不行——我心里一急,這固平神君失去神位,歸根結底,都是因為跟執掌敕神印的神君的交情,真要是喪在這里,神君豈不是對不起他!
身體,不能動……
我卻非要動!
瀟湘覺出來了,厲聲說道:“別!”
可猩紅龍氣乍現,一條手腕子被強撐起來,一把抓住了手邊的斬須刀,對著那一道凌厲的白浪就撞過去了!
我知道,除了我,誰也攔不住那個屠神槍!
“咣”的一聲,猩紅龍氣跟銀色神氣撞在一起,轟然是個巨響,水里猛然一顫,所有人的身體,全被驚濤駭浪,撞出去好幾步!
我的身體也失去平衡,飄了起來——那一點力氣,跟回光返照一樣,全被我用出去,好比一爐子火,剛死灰復燃,卻又瞬間被吹熄。
身體再一次劇痛。
齊雁和的身體也被倏然震出去了老遠,勉強保持住了平衡,死死盯著我,眼里滾過一絲驚懼:“你還能動……”
但他的神態和緩了許多:“哦——看出來了,回光返照,哪怕執掌敕神印那位,也已經熬到了頭了。”
說著,他閑適的對著我和瀟湘走了過來。
“那就,再幫本使記上一功。”
瀟湘立刻擋在了我面前,可這一瞬間,瀟湘的身體一晃——她為了維持住我的命,把全部力量,都耗在了我身上。
“何必呢?”
齊雁和搖搖頭:“有些事情,不管怎麼爭,不也是那個結果,又為什麼要爭?元水神,你是聰明人,怎麼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?”
瀟湘抬起頭盯著他,眼里是一抹倔強:“不爭,又怎麼會知道有沒有結果?”
齊雁和一皺眉頭,嘆了口氣:“也罷,人各有志,你們鬧也鬧了一場,這個亂子,也到了平復的時候了。”
說著,他抬起了手來,“嗤”的一聲輕響,屠神槍劃過波浪,回到了他手上,翻開手腕,對著河洛就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