叛主一次,就會叛主二次。”
想必,他們都認識齊雁和。
淳于暉誰也不看,只盯著我:“對你有用。”
我點了點頭。
淳于暉上前,壓低了聲音:“其實,當年天河主……”
話沒說完,他一只手,忽然對著我陷入到了龍母山的右手腕就削了下去。
一陣厲風,對著我就卷了過來。
他手里,不知道什麼時候,抓到了一片斬天鉞的碎片,不大,但是寒芒不減。
“當”的一下,那片斬天鉞的碎片,就砍到了我手腕上。
一陣劇痛,龍氣猛然濺出。
那些九重監本來跟看叛徒一樣的看著他,可沒想到,他抱了這樣的心思,全愣住了,有反應快的,厲聲就喊了一聲好。
“不愧,是淳于大人!”
淳于暉眼里有了得色,嘴角露出一絲獰笑:“當年天河主做了什麼——你永遠不會知道。”
說著,手上神氣爆發,就要把我的右手腕砍斷。
“淳于大人,快!”
其他九重監看著勝利在望,都急了——分散在四處的正神,想必也已經把擒龍鎖給準備好了。
可他面色一變。
因為他終于覺出來,斬天鉞是削到了我手腕子里,可是,鋒芒只是卡在中間,根本沒法繼續往下一分一毫。
淳于暉抬起頭,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的眼睛。
我緩緩說道:“我用同樣的法子,罰過你。”
淳于暉的眼神一凝。
當年,淳于暉上了九重監,處理一樁野神傷人的事情,卻犯了難。
那個野神,他認識——當初他得道,就是因為那個野神一念之差,點化了他。
他認定那個野神是自己的恩人,下不去手,偷偷放了那個野神。
我重罰——敕令斬須刀削他元身,一層石質。
那跟凡人的剮刑差不多——唯一的區別,是他死不了,只能活著受罪。
我告訴過他:“九重監最要緊就是公正,如同秤的秤砣,自己都做不到,怎麼敕令其他人?”
九重監的人,只認公正,自己的好惡,一定要置之度外。
那個野神,還是消亡了,他從此恨我。
“我已經叛主一次,就不會再叛主第二次,可是……”淳于暉的聲音,竟然帶著幾分苦澀:“以后,再也沒人信我。”
這不能怪別人,是你自己,把應得的東西拋棄了。
而他抬起頭,手上還要用力氣:“這一次,我非得讓他們知道……”
為了表明忠誠,重新獲取其他人的信任。
可我的公道,誰給?
斬天鉞還要往下陷,可一股子金龍氣,猛然炸起。
淳于暉抬起了頭。
那道龍氣,是前所未有的強大。
那個斬天鉞的殘片,在手腕上,碎成齏粉,淳于暉盯著那一道光,眼里有了迷惘。
一瞬間,他的身體,被強大的力量整個掀開。
那片金色,照亮了整個龍母山。
那是我的龍氣。
以暴虐聞名的龍氣。
淳于暉的身體,消失在了龍氣之中。
剩下那些九重監,一聲不出,像是全被那道龍氣給震懾住了。
但是與此同時,龍母山再一次發出了一陣響聲。
巍峨入云的東方天柱上,出現了第二道裂痕。
“壞了……”
有九重監吸了口氣:“不能再這麼下去了,不把他拖入虛無宮,三界就完了!”
剩下的九重監雖然是被淳于暉給震懾住,但轉過臉,死死盯著我:“這個災……”
他們身上的神氣,再一次炸起,數不清的九重監一擁而上。
“消邪祟,保三界!”
他們豁出了自己的一切——跟淳于暉說的一樣,他們每個人,都不愿意我回去。
屠神使者緊隨其后。
沒誰對我的冤屈有興趣,也沒誰要幫我回答之前提出的那些問題。
看來,這還不夠。
龍母山的力量,源源不斷的從右手之中涌入,身上那種堅硬的東西,越來越強大。
數不清的金色雷電,接天觸地,再一次對著他們劈了下來。
組成了一重密不透風的簾幕,誰也進不來。
數不清的九重監消失,有九重監忽然大聲說道:“我們是九重監——是你,是你當年一手創立出來的!沒了我們,三界將會大亂!九重監,是你自己的心血!”
我自己的心血?
“可你們當初,是怎麼對待我的?”
有九重監一邊躲閃,一邊梗著脖子回答:“我們是為了三界!”
三界?
那我不是三界之中的一員嗎?
九重監說是公平公正,為什麼,不把我身上的事情,徹查清楚?
九重監的秤砣,已經不準了。
“你敢……”還有九重監色厲內荏的喊道:“我們代表了上頭的權威,你要是敢把我們……那是萬死莫贖的罪孽,永生永世,別想回去!”
笑話。
哪怕我放過你們,可你們會放過我嗎?
你們的生死存亡,對結果來說,并沒有改變,我又何必在意?
我能看到你們的未來——我也能決定你們的未來。
面前神氣四濺——猶如自己親手制作出了什麼特別精美珍貴的東西,卻被自己親手打碎。
很殘忍,也很痛快。
面前是一片一片的慘叫——我一早,也許就不該把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。
我要的,只能自己爭。
暴虐的龍氣貫穿七竅。
這些消亡,這還不夠。
我要把更多東西屠戮掉,我要把遮在了眼前的混沌,全部廓清。
就跟很久很久以前那次一樣。
躲在最遠處的明神,已經沒有任何聲息了——面對無法戰勝的恐懼時,誰也說不出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