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——在害怕!
“有什麼事兒嗎?”
“鬧鬼!”張良身上,瑟瑟發抖。
鬧鬼?商店街?
“怎麼個鬧法?”
張良抿了抿嘴,這才告訴我,自從高老師走了之后,他住在對面,本來相安無事,可有一天起夜,他發現高老師的門臉,窗戶外面有一個女人。
那個女人趴在窗戶上,不知道沖著里面在看什麼。
他覺得納悶,大晚上能看什麼?再一尋思,別是賊吧?
他也是熱心腸,就下去想問問清楚,但是下樓到了地上,他忽然反應過來了。
那個女的,是趴在了二樓。
可是,這個房子,有什麼能蹬的地方嗎?
他抬起頭,就發現,那個女人站在高老師的二樓窗戶外面,一雙穿著高底鞋的腳,就掛在他面前,跟吊死鬼一樣,是飄在空中的。
他嚇的話也說不出來,嘩啦一下,就把門口的臉盆架給帶翻了。
聲音一起,他再一抬頭,那女人已經不見了。
他疑心自己眼花,站起來連滾帶爬就想回去,可是一抬頭,覺出后腦勺磕到了什麼,一回頭,是一雙穿著高底鞋的腳。
抬起頭,那個女人,居高臨下,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奔著他就撲過來了。
他嚇的暈在了原地,等被妻子叫醒,發現自己就躺在門臉前頭。
他跟妻子說了之前看見的事情,妻子說他一定是太累做夢了,世上哪兒有什麼鬼。
他一想也是,一低頭看來,不經意發現自己的廚師服上,有一個三角形的印子。
這是什麼玩意兒?再一想,他想起來了——這是高底鞋腳掌的痕跡。
張良咽了一下口水:“所以,我一直覺得,就因為跟他是對門,我才倒了霉……”說著,一把抓住了我:“誰也不信我,可是我真看見了——那雙穿著高底鞋的腳,還有一圈傷,像鐲子一樣!”
一圈傷?
難不成,那個女人,曾經被鎖鏈鎖住腳,禁錮在什麼地方?
她是誰,又為什麼要來高老師房門外趴著往里看——是要找什麼東西嗎?
我回頭,也看向了高老師的房子。
他走的人去樓空,能留下什麼?
我不由自主,也奔著高老師的窗戶那看了過去,張良嚇的臉都白了,想拉住我,但是不敢。
外面光線足,想看清里面的東西,必須得趴在窗戶上。
趴上去,就看見里面鬼氣森森,顏色確實不大吉利。
而且——更不對勁兒的是,角落里,那個大柜子。
大柜子我很熟悉,高老師經常在拿取東西,可現在,大柜子的門是黑洞洞敞開的,中間一個抽屜是開著的。
不對啊,高老師是出了名的講究人,不,應該說強迫癥,他不可能開著抽屜。
正要仔細看看,忽然抽屜里露出了一個白色東西,嘩啦一下,抽屜就自己合上了!
我心里悚然一動。
“李北斗!”
這一瞬,一只手擱在了我肩膀上。
我回過頭,是江采菱。
她身上一股子焦糊味兒,我心里明白,八成白藿香又下廚了。
“你還在這看什麼呢?黑漆麻烏的,”江采菱拉住我的胳膊,就興奮的往里面走:“今天人多,做的是大餐……”
我被她拉回了門臉,卻回頭看向了高老師的宅子。
其實,我看清楚,抽屜里那個白色的東西是什麼了。
那是一只人手。
第2206章 抽屜的手
沒有人能躲在那麼小的抽屜里。
那不是人。
高老師是不是,在房子里,留下了什麼?
回到了門臉,果然滿滿當當擺著一桌子菜,有幾樣真是不錯——鮮筍,粉絲豆皮煲,金針菇卷,都極為精致。
是江采萍做的——照著江采菱的說法,江采萍其實什麼都知道,除了關于她自己的事兒。
食指大動的同時,心里空落落的,現在程狗要是好起來,肯定會想方設法,去夾走最大的那塊。
白藿香面前也放了幾盤菜,一如既往是黑漆漆的。
她注意到了我的視線,立刻眼巴巴的給我介紹:“這是蔥爆羊肉,那是燒茄子……”
都是一個色的,團團黏黏在一起,根本看不出頭尾。
白九藤偷偷拉了我一下:“算了,致癌。”
沒人敢吃白藿香那幾分焦炭。
白藿香頗有些失落。
我一低頭,卻看見白藿香手上,有一串燎泡。
蘇尋搖頭嘆氣:“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?干嘛為了自己不擅長的事兒,把飯碗搞砸了呢?這也不值得啊。”
白藿香卻鼓起了腮幫子:“怎麼不值得?人這一輩子,只要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兒,那就值得!”
話雖如此……
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,都沒多說——除了白九藤,大部分人都怕被她給毒啞了。
我則把筷子伸過去,夾了一塊。
白藿香的眼睛瞪大了。
其他人看著我的眼神,仿佛在看一只自愿獻祭的羊。
別說,這玩意兒看著跟焦炭一樣——吃著也跟焦炭差不離。
白藿香盯著我,眼里全是光——她已經很久沒這麼高興了。
我吃過的苦受過的罪不少,這算什麼程度?能忍,就是不好咽——拉嗓子。
白藿香今天吃得格外香,也格外多。
只可惜,一餐飯還沒聚完全,程狗和啞巴蘭,到現在也沒醒。
瀟湘和河洛就更不用說了,她們不食人間煙火。
倒是齊雁和被鎖在了個地方,看著我們吃東西,似乎是有些羨慕——他是個墻頭草,哪里強大往哪里倒,也有一樣,他很愛熱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