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久,沒聽見那一聲甜膩的“姑爺”了?
還有白藿香——他們到哪兒去看?也得趕緊匯合。
這地方的風水朝向,托五大人的福,我也已經完全辨別出來了,先找人打聽一下阿滿的下落,結果剛轉身,江仲離就拉住了我。
我回過頭。
“國君,”江仲離瞇起了眼睛:“有個要緊的地方,咱們非去不可。”
“什麼地方?”
“要把一個要緊的人救出來。”
要緊的人——我心頭一震,難道,他也知道阿滿?
沒等我問,他拽著我,就奔著一個位置過去了,似乎輕車熟路。
看來,他從白澤院出來,也把這里的地勢給摸清楚了。
他的背影,還是一瘸一拐的。
頭發,已經染上了一層灰白。
我恍然想起了景朝的時候,他那個仙風道骨的樣子來。
他為了我,也吃了太多的苦。
穿過了幾個交錯的小回廊,前面有一排守衛慌慌張張的過去,江仲離拉著我,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,修長的手指頭,跟彈鋼琴一樣,在墻上一敲,嫻熟程度,不輸給五大人!
一塊石板打開,他跟變魔術一樣,伸手拿出了一個墊子,和一個銀壺,打開蓋子,酒香四溢。
“國君稍事休息。”
“這是……”
“這是五大人藏的,國君請。”
酒香里,帶著幾分藥氣。
這個味道,我似乎也聞到過。
啊,隱約想起來了——這是滋補神氣的東西。
這地方的布局是極為縝密的,五大人的能耐不容置疑,江仲離被抓到了九重監里,應該是不見天日的,那麼短的時間,就能把這里摸的這麼熟悉,不愧是多智近妖。
“你怎麼知道她在哪里?”
“稍微用了一點手段,”江仲離瞇著眼睛一笑:“不難。”
“她在哪里?”
“第九重。”
江仲離指向了一個方向。
前面又是一個巨大的回廊,這里沒有被萬極雷和虛無宮影響,依然壁壘森然,但不一樣的是——這里的氣息,似乎跟其他的監房不同。
微微是一種暗紅色。
而且——這麼大的回廊,竟然只有九扇門。
難不成——這地方關的,是至關要緊的人?
江仲離似乎看出來了我是怎麼想的:“這第九重關的,專是叛神。是天河主親自劃分出來的所在。”
他坐在我下首的位置,端端正正的盯著里面,從容不迫的說道:“把人救出來,國君算賬的事情,也就成了大半。”
江仲離到了九重監,依然是這麼游刃有余,我盯著他側臉上的那個痣——他真的,是個普通的凡人?
喝了一口酒,簡直跟火苗滋生在干草堆上一樣,渾身上下的神氣,轟然就燒灼了起來。
“咱們,在等什麼?”
白藿香那也不知道怎麼樣了,越快越好。
江仲離好整以暇的一笑:“咱們,且等鳥叫的聲音。”
第2304章 一只白鳥
鳥叫?
他叫等,就等吧。
酒的力量很大,被虛無宮吞噬的神氣逐漸恢復了過來。
腦子也逐漸清明了過來。
江仲離似乎早就知道酒有這個效果,轉過臉,就開始看那條走廊。
這個走廊離著虛無宮比較遠,雖然戒備森嚴,但是虛無宮的風波,暫時還沒有波及到這里,讓剛從虛無宮驚心動魄那里闖出來的我,驀然有了一種穿越的感覺。
江仲離的手在地板上敲打了起來。
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——在思慮什麼事情的時候,他就會敲手邊的東西。
“剛從,你在封寶宮里,找到了什麼東西?”
江仲離的手指停了下來。
讓他冒著這麼大風險,找了這麼久的……
“跟天河主有關?”
江仲離回過頭,對我笑了:“國君圣明。”
說著,他從懷里,掏出了一個錦囊,把明黃色的絲穗扯開,我看見里面的東西,皺起了眉頭。
那個東西像是半塊白蘿卜。
當然,也只是乍一看。
這東西是個很瑩潤的白色——是一截子骨頭。
上面,是一種奇怪的氣息。
像是神氣,卻帶著幾分邪。
給人一種極為不吉利的感覺。
真龍骨忽然劇痛了起來。
我忍著劇痛,伸出手想細看,江仲離卻一下把錦囊給系緊,對我一笑:“這東西對國君不好,不能讓您細看。”
“這是誰的骨頭?”
“這就得問咱們要救的那個人了。”江仲離盯著那九扇門。
阿滿?
“國君,閑來無事,咱們來打個賭。”
江仲離開了口:“你說,咱們要找那位,在哪一扇門里?”
這怎麼猜?
我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。
這地方只有九個門。所以每扇門附近,都有不少守衛在看守。
世上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,那些守衛自然也各不相同。
我仔細分辨了一下,答道:“莫非,是第三扇門里?”
我注意到,唯獨第三扇門后面,那幾個守衛穿的是朝霞靴。
隱約想起來,守衛的身份,也分三六九等,普通的守衛,穿的是登天靴,地位更高的,是云錦靴,最高的,才是朝霞靴。
離著太陽越近的,地位就越高貴。
天河主把江仲離關在了五大人那,自然是看守最嚴密的。
因為他知道我和江仲離的關系,預備我要來救江仲離,自然要把江仲離放在最妥帖的地方。
阿滿也是一樣,天河主什麼都知道,自然也知道我和阿滿的關系——她本來就是因為我才受了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