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——這地方到底是天河主的地方,可說不好,哪里就有什麼陷阱,讓我留個心眼兒。
而且,這高亞聰不是對我忠心,是對那個水神環忠心,她那個翻臉不認人的性格,我們都是親眼所見,怎麼也得防著她點,別讓她耍了什麼花招。
我踹了程狗兩下,意思的我又不傻,心里都清楚。
我擔心的,倒是程狗,剛才就看出來,這貨要有血光之災,心里很有些嘀咕,所以存心跟他離的近了一些。
他已經保護我很多次了,這一次,我也要護著這個狗東西。
也難怪金毛煩這里,這個怪味道,又潮濕又腥膻,像是不知道多長時間沒通風透氣了,讓人極其不舒服,想吐。
一進去,里面極其安靜,好像跟外面的世界隔絕了一樣。
高亞聰死死抓著我的手,像是生怕我松開她。
這個路口極為狹小,兩個人并排都有點費勁兒,我們陸續進去,程星河和啞巴蘭在前,江仲離在后。
這地方兩眼一抹黑,進去沒多長時間,程星河腳底下不知道絆了個什麼,差點沒撲地上。
觀云聽雷法聽到,是個很脆的東西,在他腳底下吱吱呀呀。
程狗一個踉蹌站穩,罵罵咧咧的說道:“還他娘的萬華宮呢,我看天河主不過如此,比地道戰還不如……”
說著,他身上就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,像是要掏什麼東西照亮。
這個時候,我忽然聽到了一陣極其細微,卻很奇怪的聲音。
“咯吱……咯吱……”
像是有什麼東西,在抓撓墻壁。
覺出來,高亞聰抓著我的手,微微一顫。
我立馬大聲說道:“程狗,別點亮!”
跟聲音同時,“嗤”的一聲,程狗手里就綻放出了一朵天花,他一愣:“怎麼……”
話沒說完,我們全都屏住了呼吸。
四周圍的墻壁上,倏然出現了數不清的亮光。
是眼睛——許多的眼睛!
那些眼睛,全盯著程狗手里的火。
我一腳就奔著程狗的手踢了過去。
瞬間,那個天花劃出了一道流星似得弧線,跌到了前面,幾乎是與此同時,我們身邊就是數不清的銳利破風聲。
那些小小的黑影,跟離弦之箭一樣,奔著我們就撲過來了!
這地方極其狹小,根本就躲避不了,哪怕抽出斬須刀來,也很有可能誤傷到了身邊的人,我立馬就聞到了撲鼻子的血腥氣——有人受傷了。
而血腥氣這麼一出,周圍那些抓撓的聲音,迅速跟多米諾骨牌一樣蔓延了開來,一瞬間,整個黑洞里,全是那種煩躁不安的抓撓聲,對著我們這里,就洶涌了過來!
下一瞬,金色龍氣猛然從手上撩起,對著前面一沖,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,跟颶風前面的塵土一樣,被全部掀翻,卷到了很遠的地方,但是很快,那些東西再一次奔著我們圍繞了過來。
血對它們有極大的吸引力,好像趨光蟲子見到了燈火一樣,死也要往上撲!
而且,雖然只有一瞬,我也看出來,那些蟲子,不光吃血,對神氣似乎也有極大的興趣,哪怕金龍氣再銳利,對它們來說,也赫然跟一張金色的薄餅一樣,張嘴就吃!
哪怕,金龍氣入了它們的肚子,它們會全身爆炸。
這東西,似乎介于龍虱子和吞天蟲之間,是個沒見過的新物種——九州鼎能創造萬物,難不成,這些東西,也是天河主用九州鼎弄出來的?
后來我才知道,雖然沒完全猜對,不過,還真靠了點邊。
我立馬喊道:“程狗,你傷的怎麼樣?”
程星河這才回過神來,一聲慘叫:“他媽的,快被咬成了面筋了!”
我就說你血光之災,你還不信:“小綠——給程狗止血。”
白藿香不在,就指望著她留在了小綠肚子里的藥了。
一邊說著,第二道金龍氣狂飆,那些靠近的蟲子再一次消失:“先生,你沒事吧?”
江仲離連忙說道:“國君放心!比起我,國君小心手邊!”
這個時候,我就覺出來了,高亞聰一只手搶過了我手上的水神環,翻過身,幾乎跟瘋了一樣往后跑。
哦。
我反手拽過了高亞聰那一頭蓬亂的頭發,毫不客氣的往前一拉,她的身體旋轉過來,重重的落在了地上,“喀”的一聲,就一聲脆響。
年紀大的人,骨骼都不會太好。
“讓開!”
程星河他們聽見,立刻躲了起來,觀云聽雷法覺出他們已經到了安全的位置,金龍氣呼啦一聲揚起,把這地方全部蕩滌干凈。
高亞聰這才覺出身上的劇痛,嗚咽了起來。
“還他媽的吭哧呢!”程星河氣不過,給高亞聰來了一腳:“你是故意把我們帶到這里來喂蟲子的吧?”
高亞聰呻吟著說道:“你,你誤會了——我只是好心好意帶路,不知道,這地方有這種東西,八成,是天河主安排的。”
我盯著高亞聰:“這是你第二個計劃,是不是?”
高亞聰瞪大了渾濁的眼界,粗啞的嗓音,幾乎是習慣性的帶上了并不相稱的嬌聲:“我,我聽不懂……”
“別裝蒜了。”我盯著她:“天河主不會想不到你有被抓的可能,如果我抓了你,就一定會讓你帶路,天河主就讓你把我們帶到這種地方來,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