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一陣響動,程星河這會兒也擠進來了,金毛啞巴蘭也是一樣:“七星,你他媽的讓你爹操碎了心……”
可他們看見高老師竟然在這里,也全愣了,難以置信的看著我:“老高……”
接著,他們一起回頭看向了江仲離。
這件事兒太震懾人心,他們全跟被凍住了一樣,沒人能立刻對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做出反應。
江仲離不說話,收回視線,看著我。
銜陰還想靠近,被九尾狐和小龍女再一次擋住——不過,現在銜陰能吐出的黑氣,到底是弱了許多。
那一口噴向了我,被阿滿擋住的,應該是它積蓄很久的精華。
地板不斷崩裂,周圍的殘垣斷壁不斷跌落。
我從中對著高老師走了過去。
高老師的臉,這是最熟悉的一張臉。
他帶著我買過冰糖葫蘆,給我吃過牛油餅干,為了我去開家長會,幫欺負我,卻被我打翻的學生前來鬧事的家長點頭哈腰的道歉。
他看著我長大,雖然常年在外面“收野藥”,見面時間也不是很多,可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。
現在,那張臉跟平時沒區別,可是,隨著我逐漸靠近,他越來越焦灼:“北斗,你……都什麼時候了,還有你們!”
他轉過臉對著程星河他們:“你們都聽不見?這些事情,到底是誰做的,你們心里不清楚?”
程星河他們看向了江仲離,江仲離只看著我,一言不發。
我對高老師越來越近,銜陰對著我還想沖下來,可是九尾狐一轉手,一陣“嘩啦啦”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是一道鐵鏈,擺出了一個巨大的陣法。
九尾狐自己當初深受其害的九雷鎖大江。
直接把銜陰擋在了上頭。
銜陰還想沖破鐵鏈,鳳凰火順著鐵鏈就燒了上去,瞬間把銜陰逼退。
高老師抬起頭,看著銜陰,忽然嘆了口氣。
“銜陰一出來,把咱們剛才說的話給打斷了,咱們接著說,現在應該怎麼稱呼?”我對他一笑:“高老師,無祁神君,還是——天河主?”
這話一出口,身后頓時一陣肅靜。
“天河主……”程星河第一個反應過來:“老高?這,這他娘的……”
啞巴蘭也喘了口氣,就想往這里走過來:“這里頭,是不是有什麼弄錯了?”
程星河拉住了啞巴蘭,聲音也沉了下來:“你仔細想想——咱們遇上的想不到的怪事兒不算少,可你哥弄錯的時候,不算多。”
啞巴蘭張了張嘴,高老師則嘆了口氣,看著我,一只手拍在了我肩膀上,滿臉痛惜:“北斗——你是真的被迷了心竅……”
就在他把手伸過來的時候,我從他身上拿下來了一個東西。
“我也不信。”我答道:“所以,就把這個東西放在你身上了,可現在——它來給我作證了。”
在高老師要帶我進暗門的時候,我給他擋了上頭的磚石,同時,趁著他轉移注意力,我把這個東西放在了他身上。
高老師盯著那個東西,眼神一凝。
是探靈玉。
當初,高老師拿來,幫我測試瀟湘的時候,給我的那個探靈玉。
算得上,是舊人舊物。
自從那東西在我身上碎了之后,我就一直沒敢扔——高老師說這個東西很貴,我尋思剩下一半保不齊還能賣點錢。
只是沒想到,在這里派上了用場。
現如今,探靈玉滿是裂痕。
第2419章 一個理由
小龍女一手把鳳凰火翻過去,一邊回過頭,清澈的眼睛也忍不住有了驚詫:“他?”
九尾狐則專心致志的擋著銜陰:“堂堂一個天河主,真要是偽裝成了這個樣子——可笑。”
果然,連她們都沒一眼看出來。
跨越了這麼多年,好大一筆賬,現如今從頭到尾,細細算。
高老師盯著那個探靈玉。
那東西是我第一次進四相局,第一次碰上瀟湘的時候,他親手給我測量身上東西的。
我是唯一的破局人——四相局是景朝國君修的,所以,只有我自己能打開。
江仲離一直在尋找四辰龍命,在瀟湘所在的楊水坪,測試了不知道多少人,直到我出現,在什麼都不知道當初情況下破開青龍局,瀟湘作為里面的大鎮物。這才從潛龍指上跟著我出來。
那個時候,高老師似乎就看出了不對,立刻給我預備了這塊探靈玉。
說是這東西物如其名,能探測出身上附著東西的程度。
本來,是個看上去很廉價,如同從啤酒瓶子上車下來的玉片。
照著高老師的說法,身上附著的東西越厲害,那這東西的顏色,也就越深。
我戴了一晚上,第二天,裂了。
高老師說,他沒見過探靈玉能裂。
自從那個時候,我就把在這個東西帶在了身上。
一開始是因為這東西太貴,因為窮怕了,不敢扔。
后來——后來,我和瀟湘有了感情,這是我第一次感知到了瀟湘的東西,就舍不得扔了。
踏上了四相局這場旅途,我得到了很多珍貴的東西,但唯獨這一個,是獨一無二的。
是高老師和瀟湘的紀念。
臨行之前,卜老人說起,這一次帶著舊人舊物,我第一個想到的,就是這個。
直到之前,高老師突然出現在了這里,自稱是右邊的護鼎神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