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樂,手也放在小白腳頭上。
小白腳為了我,沒了一條尾巴。
它今后,又打算怎麼辦?
“你是不是,該去長第九個尾巴了?”
小白腳歪著頭,似乎十分享受的我的摩挲,假裝什麼也沒聽見。
也罷,小白腳,總也有自己的打算——它比普通人的祖宗歲數都大,好些事情,不用其他人給它操心。
“哎,你們說,都有一個四相局了,能不能再有個五相局?”啞巴蘭忽然說道:“咱們還能再在一起,拯救三界——那不就不用分開了?”
“五相局……”程星河鼻子里哼了一聲:“你還是洗洗睡吧——這才剛穩當多久,你還是少給七星找麻煩吧。”
我抬起頭,望著滿天星河。
對我這個身份來說,這個念頭自然是極為自私的。
不過,容我暫且做這麼個夢吧。
我們五個,還跟現在一樣,蘇尋探路,程星河嗑一地瓜子皮,啞巴蘭學著對小姑娘吹拙劣的口哨,被小姑娘翻了白眼,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,白藿香每天威脅不聽她話的人吃針,金毛拱樹根,拱草皮,我精打細算,什麼時候功德積滿,能升天階……
剛想笑,可這一瞬,不知道為什麼,我心里忽然一陣不舒服。
像是,被什麼東西牽引了一下。
我已經不會生病了,這……隱然,像是覺出了什麼征兆。
隱藏了神氣,沒有平時那麼敏銳,但我仍然轉過了頭,看向了天際。
程星河他們都覺出來了,轉臉看我:“七星,你怎麼了?”
那個位置,不對勁兒。
心里一緊,下一瞬,就看到一道亮光,隱然而出。
橙色,灼眼——這是破天異相。
九州鼎,似乎是出了什麼事兒!
我一下就從涼椅上站了起來。
程星河被我嚇了一跳,也跟著蹦起來看。
這一瞬間,天地,忽然就是一動。
轟然,像是一場地震。
猝不及防,程狗往前一傾,就讓我給撈起來了。
他抬起亮晶晶的二郎眼盯著我:“七星,你別告訴我,剛才那是……”
底下也是一片寂然,下一瞬,沸反盈天。
“那個天兆……門主呢?”
“快去找李先生——四相局和九州鼎的事情剛平定了,剛才,那又是怎麼回事?”
我吸了口氣,把滿手的油往程星河后背上擦了下去:“大概,來活了。”
程星河沒覺出來,躲都沒躲,回頭看著我,又看向了迷迷瞪瞪的啞巴蘭,一雙澄澈的二郎眼滿是嘆為觀止:“你這張嘴——他娘的是上善因寺開了光了還是怎麼著?”
“喵!”
這一瞬,小白腳忽然敏捷的從金毛背上站了起來,弓起了背,對著一個位置就叫喚了起來。
順著小白腳叫喚的方向,我看見了一個撐著傘的身影,出現在了那個壞了的路燈桿下。
第2497章 悲歡離合
若不是之前見了一面,實在是認不出來。
雖然看不見臉,可我知道,他在等著我。
我立馬就從天臺上下去,輕捷的落在了他面前。
我想開口喊他,可不知道,合不合他們那的規矩。
“我來給你報個信兒。”傘下,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玄武天柱那,似乎出了事兒。”
陌生,是因為這個聲音,清越,意氣風發。
熟悉,因為這個腔調,跟老頭兒一模一樣。
而他身上,隱然還有茯苓糕的氣息。
松樹根牌的——我熟悉的很,每次給老頭兒上供,都買這個牌子。
我眼里忽然就是一辣。
“老頭兒,我……”
“跟誰叫老頭兒呢?”
他似乎有點不大樂意:“我現在,風華正茂。”
那個難受才上心頭,忍不住又給笑出了。
“是我膚淺了。”我抬起頭,雖然有數不清的話想說,可精神凝聚起來:“玄武天柱出了什麼事兒了?”
“那地方,以前壓著許多殘神惡靈,你記得?”
我自然記得。
那些東西,跟祟是一派的。
天地初始的時候,三界未分,我誕生在混沌之中,劈開一切,帶來了第一縷亮光。
所以,應龍庚辰,一直被奉為創世神之一。
不過,真正的創世神,是制造出那片混沌的存在。
四大天柱立起,三界上浮下沉,漸次分開,龍母為首,創造出的天河,和銜陰身上誕生出來的祟,開始各自壯大,并且,勢不兩立。
那個時候,兩派廝殺,祟那一派占了下風,但總是不甘心。
那一次天河之戰,有一些叛主的龍族被壓在了萬龍陣,還有祟那邊的兇神,和叛主殘神,被壓在了玄武天柱下面。
祟也一直在玄武天柱附近伺機反撲,那是他的老巢。
“那地方,跟我們的玄陰地交接,所以,我們是最快得到消息的。”老頭兒——不,厭勝門二當家說道:“好像,是有誰打開了玄武天柱附近的大陣。”
有這種本事的,大概不多。
難怪,我會有那種感覺。
“那地方,被捅出來個窟窿,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會趁機出來,也許,會附著到誰身上。”二當家在傘下說道:“這一次,千萬當心。”
就跟,祟附著在我身上一樣?
我忽然想起來了那塊龍骨。
祟在龍骨里,被剔除出來之后,那個龍骨就被九重監的妥善放好,已經被投入到了虛無宮。
按理說,萬無一失。
可是——我皺起了眉頭,這中間,難不成,出過什麼差錯?
比如說——無祁在上頭,還留下了其他什麼幫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