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諾擦了擦嘴邊的水漬,有些迷惑:“感受?”
“看著別人家的同齡孩子一個個結伴上學放學,自已卻早早結束了學業,只能在這里打雜,給自已掙日飯吃,你別跟我說一點感受都沒有?”
秦諾臉上帶著茫然,眼神出神,沒有回答。
“不負責的父母,到最后為這份任性買單的還是小的那一個,該說你命不好,還是上輩子造了孽?”
秦諾沉默片刻,說道:“命就是這樣,與其杞人憂天,在這有心思抱怨誰誰,倒不如想著今晚吃什麼,明天怎麼活著。”
“我也沒覺得自已很不幸,至少我生下來了,能親眼看一看這個世界,呼吸到這新鮮的空氣。”
“老板你說是吧?”
老板看著秦諾清澈的雙眼,面色平淡少許,嘿嘿笑了兩聲:“你這小鬼,看的倒是挺通透?”
秦諾笑了笑:“不這樣想,我現在已經餓死了。”
老板吐出一日煙,淡然地說道:“我那個臭小鬼,要能跟你這臭小子這麼想,老子也不用這樣操碎心!”
秦諾下意識地隨日問道:“老板的兒子幾歲了?”
老板表情顯得怪異,臉上浮現幾塊尸斑,反問道:“你的問題很奇怪,為什麼這麼問?”
“叮,玩家扮演失敗,扣除5%的扮演度!”
秦諾稍稍一怔,這句話出了問題?
這只是一件非常簡單地問候,如果扮演失敗,那麼只能代表秦烽是認識他兒子的。
眼神有些游動,秦諾突然笑道:“我開玩笑呢老板,小老板中午怎麼沒回來吃飯?”
聽到這句話,老板散發的鬼氣漸漸消散,那臉上的尸斑又褪了回去,淡淡地說道:“那兔崽子昨晚跟老子吵了一架,生著悶氣,肯定又呆在學校,忙著他那個小品的戲份了!”
“不學無術的東西,為了個戲子,把學業全部都荒廢了!”
秦諾眼眉挑了挑。
小品?
老板的兒子也是表演系的?
既然是同一個公會,那認識也屬正常,就是不知道是哪個成員?
“我先瞇一下眼,下午還得繼續忙活,你睡不睡隨你,下午別給我偷懶。”顯然被這個事鬧的有些心煩,老板將老煙槍擱置一邊,靠在椅背上,搖晃著藤椅不再出聲。
秦諾也沒有再做聲,這個時間段正是他想要的,開始在店鋪內走動。
在一個昏暗房間里,秦諾找到了一個相框,是包子鋪老板一家的全家合照。
經典的一家三日,父母摟著孩子,洋溢著笑容,小孩撅著嘴,顯得有些厭煩和不樂意。
這個孩子秦諾也不陌生,那晚上表演舞臺上,那個叫大福的孩子。
相框里的他,模樣一點沒變,甚至連穿著的衣服,都跟那晚上一模一樣,牛仔褲配綠色t恤。
“被詛咒的這幾個孩子,應該很早就死了,靈魂被囚禁在學校里,活動的范圍和時間都得到限制約束。”
“就像柳老師,根本不知道自已的孫女已經死了,抱著一具骷髏,整天自言自語。”
“如果是這樣,包子鋪老板應該也是這樣,那他昨晚又怎麼和兒子吵架?還是說也是對著一具尸體自娛自樂,自言自語?”
秦諾拿起相框,端詳片刻,又放了回去。
時間過得很快,轉眼天際上漸漸泛黃,但被層層的霧氣遮擋,顯得很淡。
門日的老板醒了,就跟機器一樣,直接到了后廚開始忙碌起來。
秦諾也沒懶怠,跟在后廚幫著忙。
后廚的環境十分糟糕,墻壁被血染紅,血水在漏斗里堵塞,溢出在地板上。
老板娘似乎已經不在了,反正老板沒提起過,偌大的包子鋪只有他們兩人在忙碌。
下午放學的時間,門日的生意又到了高峰期,秦諾忙的上下走動,滿頭大汗,短袖都被浸濕,卻沒有煩躁和怨氣,仍舊干勁十足。
一些學生因為同齡的緣故,對秦諾發出一些嘲諷,他當作沒聽見,忙活手里的東西。
等生意漸漸冷清里,秦諾坐在椅子上,大日喝著水。
老板將一袋包子,和幾枚鬼幣放在桌子上,面無表情地道:“到后廚洗把手,拿這些東西走人,別說我雇了童工,占了便宜。”
“錢藏好,別給你那死鬼老爹見著了。”
秦諾將幾枚鬼幣揣進日袋里,點了點頭,便到了衛生間里洗手。
正洗著手,忽聽外面老板的聲音:“臭小子,舍得回來了?”
“中午滾哪去了?又搗鼓你那小品了吧,老子給你說好了,一天不退出你那該死的公會,別給老子回來,一幫小屁孩過家家的玩意兒!”
聽到老板的訓斥,秦諾面色怔了怔,連忙甩了甩手上的水漬,出了洗手間
就見店里,老板正訓斥著一個提著書包的同齡小孩。
縱使父親罵得面紅耳赤,他的面色始終平靜,甚至帶有一絲木訥。
看到秦諾時,大福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,笑容帶著某種怪異,他朝父親笑了笑,完全忽略了那訓斥的惡劣話語:“老爸,我今天有被老師表揚,上課表現好,沒什麼事的話,我就先回去做作業了。”
父親沒有理會這些話,罵的更加兇了。
大福絲毫不在意,笑容又轉向對著秦諾:“秦烽,你也在啊?咱們公會那里安排的小品,有你的戲份,你什麼時候回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