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文斌看了一眼頭上的星空:“向天!”
“好個向天啊,你一心向道,我這把老骨頭,要是查兄弟用得著,老朽定當盡力,關于《如意冊》一事,我回去研究,他日若有消息,自當馬上告知!”
查文斌謝過何老,那邊的趙所長跑了過來張嘴就是:“師父,受徒兒一拜!”說完就要下跪,被查文斌眼疾手快地用腳一挑,硬生生地把已經彎下腰的趙所長給踢正了,他用手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槐樹:“去吧!我和何老,在這邊等你。”
趙所長一邊走向槐樹,一邊嘀咕不就是乘個涼嗎,難不成還有鬼?再說了有查文斌在,鬼也不敢來啊,心想著就一個人大步走到了槐樹之下,剛好有個石頭,趙所長就地而坐,沒幾分鐘,河邊的微風一吹,趙所長竟然有點睡意,不遠處的兩個人身影開始有點模糊起來,眼皮不停地打架,沒一會兒竟然睡著了。
那邊的查文斌看著樹下的趙所長,緊緊盯著,不到十分鐘,那邊有了情況:趙所長眉頭緊鎖,額頭上開始出現斗大的汗珠,嘴唇死死地咬著,仿佛很難受的樣子。
邊上的何老問:“怎麼了?”查文斌也不回答,只是示意何老不要講話,看著便行。
再過兩分鐘,趙所長已經是臉色開始發青,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,查文斌搖搖頭,拿出一張符紙,兩根手指夾住,走了過去,待走到樹下,趙所長已經開始喘粗氣了,脖子漲得很粗,查文斌手指一搖,符紙嘩地一下燃起,還沒到灰燼落地,趙所長忽地睜開了雙眼:“我怎麼了?”查文斌說:“沒事了。”
趙所長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,雙手一攤,這麼涼快的天氣,自己的后背都濕透了,原來剛才是一場夢。查文斌說:“你可以告訴我,剛才怎麼了嗎?”
趙所長看著手中的汗水喃喃道:“剛才有個女人掐我脖子。我馬上就要透不過氣來,忽然就醒了,就看見師父你在我邊上。”
“唉,那不是夢。”查文斌嘆道。
“不是夢,那……”趙所長不可思議地看著查文斌問道。
查文斌點點頭:“那是這棵樹的靈,此樹陰氣極重,在王莊活了上千年,伴著河水滋陰,想必已經有了靈性,招了不少野鬼在此地聚集,你剛才坐的位置正好是人家的大腿呢,若是與道有緣之人,她必不敢現形,可想而知你與我道無緣啊,回去好好上班吧。”
聽完之后,趙所長忽地一下站起,他也明白查文斌所言非虛,剛才差一點就要死在這樹下,可能自己真的無緣,可他還是不死心,“那我跟著查道士不學道,只是幫襯著跑腿拿物可行?”
不想查文斌還是不肯:“趙所長,不要再提學道之事,你與道無緣,跟著我,早晚出事,你我朋友一場,我勸趙所長還是回去好好處理公務,以趙所長的面相看,官場防小人,必能平步青云,將來有一番大作為!”說罷,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,最后還是何老勸著趙所長放棄。若干年后,趙所長已經是一省交通部門負責人,應了查文斌那句“平步青云”啊。
回到省城之前,查文斌一行三人先去了金館長那兒,金館長再次看見查文斌的時候已經是欲哭無淚了,真怕這個先生一會兒又給自己算出點什麼麻煩。
三個人倒也不客氣,往辦公室沙發上一坐,尤其是趙所長,笑嘻嘻地盯著金館長,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,讓金館長大氣也不敢出,憋了好久終于忍不住開口了:“先生,王莊的事怎麼樣了?”
窩在沙發角落的查文斌停下把玩著的茶杯蓋子:“你讓那個司機出來之后跟你在頭七當天晚上去出事的路口,準備四副碗筷,備點酒菜,祭奠一下,燒紙的時候多用點心。”說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落鳳坡,又繼續玩起了茶杯。
金館長瞥了一眼查文斌看的方向,自然明白他看什麼:“先生,這樣就可以了嗎?不用再去那個鬼地方了吧?這個梧桐樹,我已經在各地買了,過幾天應該就能到了,先生,你說他們會不會……”
“那些死去的人會不會找你是吧?”趙所長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金館長,把他嚇得眼鏡一抖,那肥肥的肚子也跟著一抖。
查文斌拿手一壓,白了一眼趙所長,又說道:“祭拜完后,那輛車送去報廢吧,不要再用了,以后多做做善事,你本做的就是死人生意,自然也要多積點德,對你只有益處,我們就此告辭。”說罷,就起身準備出門了。
聽到這話,金館長長長舒了口氣,從王莊回來,他還沒合過眼睛,閉上眼就是那四口棺材,總覺得那些冤鬼還會來找他,這下總算是放心了,于是他打開抽屜,看著準備出去的查文斌喊了一句:“先生,您且留步。”
已經跨出門的查文斌回頭一看,只見金館長拿了一個信封遞上:“先生連日來,不僅幫我看了風水,還破這個大難,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,無以為報,這點意思還請先生笑納,不成敬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