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時我們一個排的人都看呆了,帶著巨大的八卦圖翅膀,那只蛾子就向空中飛去,還是指導員手疾眼快,抬手又是一槍,‘砰’的一下把它給打了下來。這只蛾子的尸體跟碎掉的蟲繭被送去了北京,一直到我退伍前,才傳來了消息。
“報告說,這個繭子里所含的成分跟班長身體里的黑色絲狀物是同一種東西,而那只蛾子背上的八卦圖案,他們認為是一種自然的巧合,因為蝴蝶翅膀上的圖案本來就是五彩繽紛、各式各樣的。報告還說,之前我們遇到的白色蟲子,應該就是這種蛾子的幼體形狀,幼蟲由蛹,經過蛻皮,最終變成了這種巨大的飛蛾。他們研究稱,這應該是一個全新的物種,屬于第一次發現,建議連隊能夠提供更多的研究資料,因為他們懷疑這種飛蛾的幼蟲階段是食肉的,并且能夠吐出黑色的絲,絲上的黏液有劇毒,能夠使人斃命。當時為了好記,他們把這種蟲子叫作尸蠶!”
“尸蠶?”查文斌問道。
超子惡心地看著前面那一堆蠕動的白色回答說:“是的,他們說這種蟲子其實和蠶寶寶的道理一樣,只是蠶寶寶是吃桑葉然后吐絲,被人拿去分離出蠶絲;這種蟲子是靠吃尸體為生,吐出那種黑絲做成自己的繭!”
查文斌想起原本留在潭里的那累累白骨,無數的尸蠶在啃噬著這里的尸骨,自己此刻也不禁覺得惡心起來,究竟這里曾經是不是一個人間煉獄?
卓雄聽完超子的敘述,一邊同情那位班長,一邊也開始犯難了,既然知道這種蟲子的厲害,后退已經沒路,那前面?難不成自己要喂蟲子,成為它們的點心嗎?想起自己被蟲子啃噬的模樣,他又忍不住退到一邊去吐了起來。
超子的一席話就像一瓢涼水澆在眾人的頭上,原本以為這兒應該是個厲害的機關或是兇惡的鬼魂,現在呢?惹出一堆莫名其妙的尸蠶來。當年在西藏,一只尸蠶差點就要了班長的命,如今這里一眼看過去,怕是不下萬只。如今總共才五個人,兩個傷病員此刻還是昏迷狀態,就算他們三人本事再大,要想通過這等邪惡的蟲子把守的道路,恐怕還不夠它們塞牙縫。查文斌已經是急得團團轉了,好在那些蟲子似乎對他們這幾個活人不感興趣,只管在那玩疊羅漢,但是要他們從這些蟲子身上踏過去,沒人敢保證自己不會被其中的一兩只咬上一口。
進也不是,退也不是,現在他們真的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了,查文斌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葬身在這樣的地方,若是被這些蟲子活活啃食,倒不如一刀了結了自己來得爽快!
超子現在也沒了主意,這蟲子的厲害是他親眼所見的,只能期盼查文斌能想出辦法來:“文斌哥,現在咱們該怎麼辦?”
看著他們兩個期待的眼神,查文斌知道在這支隊伍里,自己已經是絕對的主心骨,要是連自己都灰心了,他們等待的也只能是死亡。所以,不到萬不得已,自己決不能放棄!他回想起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,總覺得這事情有蹊蹺,從進村到有人失蹤,再到下這個古井,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為的設計,他覺得他們踏入了一個巨大的圈套。
那這個人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?他們這支隊伍又到底有什麼是值得被利用的?四個男人,一個女人,只是來這里找尋考古資料,并沒有什麼特別之處。
不對,查文斌的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來,原本他們來到青城山的時候只有三男一女,卓雄只是一個后來才加入的向導。
對了,他怎麼沒有想起來這一茬,到底是誰指引他們來這里的,是誰告訴他們這里有石人石馬的,老王和冷怡然的失蹤又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?卓家!
查文斌眼神一冷,忽地轉過頭去,死死地盯著正在地上坐著的卓雄。此刻的卓雄,正兩眼發呆地看著前面如海潮一般的尸蠶,查文斌的眼神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!
查文斌又恢復了原本的眼神,看著卓雄問道:“卓雄兄弟,在想什麼呢?”
聽見查文斌的問話,他才轉過頭來:“文斌哥,我在想這些蟲子為什麼會在那一口棺材被打開之后才出來呢,要是它們出現在我們之前還在潭底的時候,那我們恐怕連尸骨都沒了吧。”
卓雄這一句簡單的自言自語又讓查文斌心頭開始疑惑了,如果真是卓家的人安排的這一切,那在超子下井之后,卓雄完全可以不跟著下來,直接把繩子拿走就完事了,何必還要下來一起冒這個險。似乎怎樣都是解釋不通的,應該是自己多想了。此刻查文斌心中有點愧疚起來,可以說卓雄原本是這里唯一的一個局外人,要不是他把大家當朋友,也不會跟著搭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