據醫生說,班長體內的絲狀物和毒素都能要他的性命,除了我們送來及時之外,敷在傷口上的那種草藥似乎對那種毒有一定的抑制作用,所以才能保全一條性命。指導員讓我回去好好感謝一下那位牧民。
后來班長出院的時候,還是我跟指導員去接的。從那時候起,班長就開始成默寡言,整天窩在宿舍里看著外面操練的我們,據說指導員也曾經想把他留在連隊里,給個后勤司務長職位,讓部隊養他一輩子。這個方案當時也經過軍區首長的特批了,可是班長那個人是一個脾氣很倔的陜北漢子,他說寧可自己回去要飯,也不愿意呆在部隊里做一個廢人,吃人閑飯。為這事,指導員不止一次跟他吵過,每次兩人都鬧得不歡而散,之后又抱頭痛哭,我一直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他,如果我能阻止他不上山,或許就不會變成這樣,可是每次跟他談起,他總是笑著跟我說,這是命!兩個月后,班長選擇了退伍,部隊里授予了他一個三等功。他本來是全連的訓練尖子,戰斗標兵,可以留隊提干,甚至可以前途無量。因為這件事,他永遠和軍旅生涯劃上了句號。
退伍之后,班長回了老家縣城,因為有軍區首長的親筆信,所以當地政府也給了他很大幫助,給他安排了幾個不錯的公職隨他挑選,可他還是那副臭脾氣,說什麼也不肯接受別人的好意。后來就在老家開了個很小的羊肉泡饃攤子,我去陜北考古的時候,還見到過他一次,兩人都喝高了,他說他這輩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去西藏當兵,即使付出的代價是一條腿,他也不后悔。
班長退伍的之后,北京那邊傳來消息,這是一種未知的昆蟲吐出的絲,建議我們能夠提供活體樣本讓他們進行下一步的研究。當天連隊里又組織了一次大規模的集合,由指導員親自帶隊,我們一個排的兵力,武裝到了牙齒,由我帶路直撲向那座山頭。
等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,除了一地的牛骨和纏繞在骨頭上的黑色絲線之外,什麼都沒有發現。倒是在下山的途中,有一個戰士在一個懸崖下邊發現了一個黑色的蟲繭,這個蟲繭非常巨大,大小跟一炮彈殼相似。指導員試著拿棍子去捅,無奈掛得太高了,怎麼都夠不著,索性舉起八一杠,“呯“的一槍把那蟲繭給打了下來,外面厚厚的那層黑色繭子被敲碎之后,里面有一只非常巨大的蛾子緩緩張開了翅膀,撲哧了幾下之后,竟然足足比我們的軍用臉盆還要大上好幾分,更加駭人的是,它的翅膀張開之后,花紋竟然是一幅渾然天成的八卦圖!
當時我們一個排的人都看呆了,帶著巨大的八卦圖翅膀,那只蛾子就向空中飛去,還是指導員手疾眼快,抬手又是一槍,“呯”的一下把它給打了下來。這只蛾子的尸體跟碎掉的蟲繭被送去了北京,一直到我退伍前,才傳來了消息。
報告說,這個繭子里所含的成分跟班長身體里的黑色絲狀物是同一種東西,而那只蛾子背上的八卦圖案,它們認為是一種自然的巧合,因為蝴蝶的圖案本來就是五彩繽紛,各式各樣。
報告還說,之前我們遇到的白色蟲子,應該就是這種蛾子的幼體形狀,幼蟲由蛹,經過蛻皮,最終變成了這種巨大的飛蛾。他們研究稱,這應該是一個全新的物種,屬于第一次發現,建議連隊能夠提供更多的研究資料,因為他們懷疑這種飛蛾的幼蟲階段是食肉的,并且能夠吐出黑色的絲,絲上的粘液含有劇毒,能夠使人斃命。當時為了好記,他們把這種蟲子叫做尸蠶!”
“尸蠶?”查文斌問道。
超子惡心的看著前面那一堆蠕動的白色回答說:“是的,他們說這種蟲子其實和蠶寶寶的道理一樣,只是蠶寶寶是吃桑葉然后吐絲,被人拿去分離出蠶絲;這種蟲子是靠吃尸體為生,吐出那種黑絲做成自己的繭!”
查文斌想起原本留在潭里的那累累白骨,無數的尸蠶在啃噬著這里的尸骨,此刻不僅自己也覺得惡心起來,這里究竟曾經是不是一個人間煉獄!
卓雄聽完超子的敘述,一邊同情那位班長,一邊也開始犯難了,既然知道這種蟲子的厲害,后退已經沒路,那前面?難不成自己要喂蟲子,成為他們的點心嗎?想起自己被蟲子啃噬的模樣,他又忍不住退到一邊去吐了起來。。。。。。
第五十二章:“橋”
第五十二章:“橋”
超子的一席話就像一瓢涼水澆在眾人的頭上,原本以為這兒應該是個厲害的機關或是兇惡的鬼魂,現在呢?惹出一堆莫名其妙的“尸蠶”來。當年在西藏,一只“尸蠶”就要了班長的命,如今這里一眼看過去,怕是不下萬只。
如今總共才五個人,兩個傷病員此刻還是昏迷狀態,就算他們三人本事再大,要想通過這等邪惡的蟲子把守的道路,恐怕還不夠它們塞牙縫,查文斌已經是急的團團轉了,好在那些蟲子似乎對他們這幾個活人不感興趣,只管在那玩疊羅漢,但是要他們走這些蟲子身上踏過去,沒人敢保證自己不會被其中的一兩只咬上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