蓁蓁把他放下,但是依然揪著他的后領,還冷不防地往他腰眼狠狠地送了一拳,痛得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,大叫警察打人,馬上就引來一大瓢好事的群眾圍觀。
“你們以為自已是條子就很了不起啊!我又沒偷沒搶,你們別想屈打成招!”看來,他是要耍賴了,演戲不單只是演員的謀生技能,同樣是扒手的必修科目。
我從他的口袋中掏出一沓鈔票,全是一百元的,大概有十來張。我拿著鈔票在他面前晃了兩下:“這不就是你偷的嗎?”
“偷什麼偷啊!錢在我口袋里,當然是我的,大家來評評理啊!”這小子不去拍電影真是娛樂界的損失,隨著他的不斷叫嚷,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了。唉,我剛才追他的時候怎麼不見大家這麼熱情。
“你再說一次!”我舉起拳頭準備砸在他那張猥瑣的臭臉上,他當然不會笨到任由我打他,馬上下意識地雙手護頭。圍觀的群眾見此便議論紛紛,大多都認為我有濫用暴力之嫌。
我收起拳頭,把鈔票遞到他前面:“我再問你一次,你確定這些錢是你的?”
“當然!”他的回答挺理直氣壯,好像真的是他的一樣。
“那我要拘捕你,因為你持有大量假幣。”我笑著向圍觀者展示手中的鈔票。
“什麼?”他睜大雙眼看著我手中的鈔票。這的確是一沓假幣,而且假得很明顯,圍觀的群眾也看出來了。
“這錢不是我的,是他的。”他慌忙指著失主,“是他的,是他的。”
失主連忙擺手搖頭:“這錢不是我的,不是我的,我沒有假錢。”
我沒理會像個傻瓜一樣的失主,嚴肅地對扒手說:“那你是承認偷了他的錢包了?”
“這……”他無奈地點頭。
我又再次舉起拳頭,他連忙雙手護頭驚叫道:“我認了還要打?”
“誰說我要打你啊!你再看看這些錢……”我再次向眾人展示手中鈔票。
“是真的?怎麼回事?”他莫名其妙。剛才一直把我當成小丑看待的蓁蓁也向我投來疑惑的眼神。
正當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,突然有個小女孩興奮地叫起來:“警察叔叔原來是個魔術師耶!”
我得意地笑著,走到小女孩身前蹲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,從中摸出一枚糖果:“你猜對了,獎你糖果。”
一個小時后,我坐在辦公室里揉著右腿無奈地抽煙。扒手是抓到了,但失主卻“失蹤”了,這種情況每天都在發生,結果當然是扒手拍拍屁股走人。這也許是治安難以改善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“怎麼了,又舊患復發了?”同僚朱勇走過來慰問我。雖然他的關懷并不能減輕我肉體上的痛苦,但是心里卻感到一份安慰。我拋了根煙給他,努力撐出一副較為自然的笑臉:“沒事,休息一會就好。”
他坐我旁邊點上煙,發牢騷道:“上頭也不知道怎麼想的,你以前在科偵局破了那麼多大案,竟然把你調來這里抓小偷,虎落平陽啊!”
“唉……”我嘆了口氣。給他這一說,我不禁有點感懷身世。兩年前我還在刑偵局里跟小相同被譽為新人王,要不是為了追查那宗古劍連環殺人的詭異案子,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,不但差點保不住右腿,還連累老大被調到掃黃隊,小相這老拍檔至今還下落不明。不過,話雖如此,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,我還是會堅持追查下去,不弄個水落石出決不罷休。
這是我做人的原則。
跟朱勇聊了一會閑話,隊長王賓就拿著一張通知單走過來:“阿慕,你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。以后升官了,可別忘記我們這幫兄弟哦!”
“我還活著,升什麼棺啊!”我把通知單搶過來,看過后就糊涂了。這是一張調職通知單,通知我即時到“詭案組”報到,可是我從警多年卻從沒聽說過這個部門,于是就問他們聽過沒有。
“管他什麼部門呢,反正去哪個部門都比在這里抓小偷強。”朱勇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勵。
他說得沒錯,在警隊里大概沒有比反扒隊更讓我感到郁悶的部門。雖然心里覺得很疑惑,但是我還是準備去報到。當然,王賓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我,這頓調職飯是跑不了的。
通知上說詭案組的辦公室就在公安廳之內,不過我在這里上跳下躥了四五年,哪有什麼詭案組啊,應該是新成立的吧。問了不少師兄師姐,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,跑遍整個大樓才在三樓廁所旁邊一道不顯眼的門旁找到一塊印著“詭異案件處理小組”的小牌子。
推門入里發現里面并不像想象中那麼寒酸,地方挺大的,光線也很充足,五張辦公桌及一個很大的檔案柜整齊地排在兩側,最里面還有一間組長辦公室。里面有一男三女,其中一高一矮的兩個女生正背向門口聊天,另一女生呆站在一個光線照不到的陰暗角落。唯一的那個男生坐在電腦前面不停地敲著鍵盤,他個子不高,體形很瘦,瘦得像只猴子,而且還是只很久沒洗澡的猴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