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他便站起來,真的要帶我們去廁所查看。
孤兒院里女多男少,男廁只有巴掌大的地方,所以他把我們帶到女廁。在女廁門外恰好碰見美瓏從里面出來,他便問里面有沒有人,得知還有幾個小朋友在如廁,便等她們出來后再帶我們進去,美瓏也好奇地跟著進來。
這個女廁挺大的,有近百平方,地面出奇地干凈,便盆也不見半點污跡,仿佛是剛建成的。不過從這廁所的建筑風格看來,應該也是與教堂一樣,有著過百年的歷史。
我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地板及便盆,似乎都是用某種石料做的,但是是什麼石料我又說不上來。雖然顏色因年代久遠而略顯暗黃,但也挺光亮的,也許是因為經常用甲酸清洗的緣故吧。
“美瓏,你給我滾出來!”正當我和蓁蓁四處查看時,突然聽見盧院長的怒吼。我回過頭來,看見他正抓住美瓏的手臂,而美瓏則把他的手甩開,再狠狠地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腳,然后就轉身跑出去了。
這一幕讓我感到莫名其妙,印象中美瓏是個很懂事的小女孩,而剛才與盧院長的交談,也讓人覺得他是個溫文爾雅的好好先生,是什麼事情讓他們這麼動氣呢?而作為院里的一名孤兒,美瓏又為何敢對院長動粗呢?
我帶著心中的疑惑,問盧院長發生了什麼事。他露出無奈的笑容:“美瓏這孩子有時候也挺頑皮的,你們不用管她,待會我會去找她的。”他頓了頓又說,“這廁所你們都看見了,很干凈是吧,之前的院長跟我交代過,說這里得用甲酸清洗才能洗得這麼干凈,所以我們一直都是用甲酸來洗廁所的。”
即便用甲酸洗廁所能算得上是奇聞怪事,但盧院長的表現又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,所以我只好接受這個荒誕的解釋。
我們準備離開孤兒院時,在門外看見美瓏一個人站在路邊不知道在做什麼,走近才發現她正氣鼓鼓地用腳使勁摧殘路邊的野草。于是便問她怎麼了。
“你們要走了嗎?”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。
“嗯,聽說附近有個長滿薰衣草的山坡,我們想去看看。”
“我知道在哪里,離這里很近的,我帶你們去好了。”她突然變得很高興,親熱地拉著我們的手,要為我們帶路。
然而,我們沒走幾步,身后就響起一個既慈祥又嚴肅的聲音:“美瓏!你想去哪里?”回頭一看,發現袁修女站在門口,神色稍微不悅,她又說,“院長剛才跟我說,你要是再犯錯就把你關起來。”
美瓏的臉色立刻由晴轉陰,跺了一下腳,就跑回孤兒院里。我們上前問袁修女發生了什麼事,她嘆了口氣,隨即露出寬容的微笑:“沒什麼,小孩子不懂事而已,你們去忙吧!愿主保佑你們!”說罷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便轉身離開。
待她走遠后,蓁蓁便問我:“美瓏到底做錯了什麼惹惱了盧院長和袁修女呢?”
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情,反過來問她:“你像她這個年紀的時候,想得最多的是什麼?”
她思索片刻后,十分自豪地回答:“那時想得最多的應該是訓練和比賽的事情吧!我從小就在體育方面特別出色,經常能拿獎,家里的獎狀獎牌多得沒地方放。”
“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個女生,哎呀……”我又被踹了。
我揉了揉被踹的屁股繼續說,“哪個少年不多情,哪個少女不懷春。像美瓏這個年紀,想得最多的應該是男女之間的事情,也許她剛才是想借我們遁走,然后去會情郎。如果真的是這樣,盧院長和袁修女生氣也是應該的。”
“她的男朋友會是誰呢?”
“她在孤兒院里能接觸到的同齡男性并不多,恐怕就只有經常來幫忙的周氏兄弟,現在弟弟已經死了,剩下的就只有哥哥了。”
“你說會不會是他們兩兄弟為了美瓏而自相殘殺呢?”
“不能排除這個可能,周俊龍本來就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沒多少好感,如果再被弟弟橫刀奪愛,那麼狠下殺手也在情理之中。但現在的問題是,他有不在場的證據。”
“如果美瓏是幫兇,那麼一切都能解釋了。”蓁蓁對自已的推理十分有信心,看樣子像要立刻去抓美瓏。
我好不容易才把她這頭蠻牛拉住:“美瓏干嗎要殺他,哪有女生會想害死自已的追求者的!”
蓁蓁愣住片刻,想了想便說:“如果有人天天來煩我,說不定我會把他掐死。”
“那是因為你根本不是女生,哎喲……”又被踹了,這次被踹得趴下。
雖然覺得周俊龍的嫌疑較大,但苦無證據指證,于是我們便到孤兒院附近那個長滿薰衣草的山坡查看,希望能夠發現線索。
日麗風和的午后,薰衣草遍地的山坡,如果帶上背著一背包零食的喵喵,那就變成郊游了。當然,我們到此的目的并非郊游,因為周少龍的自行車上有薰衣草的殘渣,而附近一帶就只有這里才有薰衣草,由此推斷他在遇害前應該來過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