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跑到廁所把褲子脫了,發現它們竟然是從我“下面”爬出來的,當時快把我嚇死了。它們爬出來后就自已去找東西吃,到了晚上又會爬回來找我,而且不管我躲到哪里它們都能找到我。它們大部分都會爬到我的衣服里面躲著,但也有一些會叼著食物鉆進我下面。我當時想,應該是有只“母螞蟻”住在我肚子里了。
之后每天都有不少螞蟻從我下面爬出來,躲在我衣服里的螞蟻也就越來越多了。為了不讓別人知道它們的存在,我只好盡量挑些寬大的衣服穿,到了后來,捐贈的衣服多了,我就把部分衣服改成長袍來穿。(盧院長補充:雖然李老板他們捐了不少錢給孤兒院,但為了長遠打算,院里所有人都很節儉。)
后來,我發現它們似乎能知道我想什麼,我想它們做的事,它們馬上就會做,不想它們做的,它們就不會做。不過,這得有個前提,就是讓它們吃飽,不然它們會發瘋似的四處尋找食物。
開始時,它們吃得并不多,我和小華少吃點,留下部分飯菜就夠它們吃了。但隨著它們數量增加,我每天都得為給它們找吃的而煩惱。而更讓我心煩的是,自從那事后,我的個子就再也沒有長高。我本以為自已只是沒有長高而已,但幾年之后我才開始意識到自已的外貌竟然永遠停留在了十四歲。
當大家發現我不會長大后,并沒有把我當成怪物,反而對我更好,小華還是那麼喜歡我,處處為我著想,這讓我感到很欣慰。
可是,我還是怕院外的人會把我當成怪物,所以我就刻意對院外的人隱瞞年齡,并且總是跟小朋友待在一起,讓自已的心態能年輕些。沒想到,后來竟然養成了一副小孩子的脾氣,尤其是跟小華在一起的時間,只要有一點不高興就會沖他發脾氣,到現在也改不了……
小華當上院長的時候,躲在我身上的螞蟻數量已經跟現在差不多了。因為它們只要能吃飽就會很聽話,所以我越來越喜歡它們,平時我都管它們叫小乖乖。我本以為小華做了院長,我的小乖乖就不用再挨餓了,可是他連我們的兩頓飯也解決不了,就更別說給小乖乖弄吃的了。為了這件事,我還向他發了好幾次脾氣。
雖然我在小華面前脾氣就像小孩子一樣,但我心里明白他的難處,只好自已去給小乖乖找吃的。可是當時能吃的東西早就被人吃光了,我還能到哪里找到吃的。
有一次,我幫楊修女埋葬嬰尸時(盧院長補充:楊修女十多年前就已經過身了),她有點事要走開一會兒。她剛走,我的小乖乖就發瘋似的全部爬出來,把準備埋葬的嬰尸啃得只剩下骨頭……之后,為了喂飽它們,每當要埋葬嬰尸,我都會找各種借口支走她,讓它們飽餐一頓,弄得后來沒有人敢去埋葬嬰尸。
而這時候,小華又正為向商人乞討糧食的事情而煩惱,他知道我惹出來的亂子后,和我吵了一架,剛好讓妹妹聽見了(盧院長補充:她說的妹妹是指袁修女,她當時只有十歲左右。
她們倆的感情很好,私下一直以姐妹相稱),她還把這事告訴了楊修女,楊修女便追問我們,我們只好坦白告訴她。她知道我的秘密后嚇得要死,但很快就想通了,跟我們說,我之所以不會長大很可能與這些小乖乖有關,提議用它們來泡酒,然后跟李老板他們換糧食。
小華覺得這個辦法也許能行得通,就向我討要小乖乖。當時我心里是千百萬個不愿意,但因為自已做了錯事,而且這也許是唯一能讓大家不再挨餓的辦法,所以只好答應。
小乖乖很聽話,我讓它們爬進酒缸,它們馬上就爬進去了。但是當它們的數量減少到一定程度,我肚子里的“母螞蟻”就會生出很多小乖乖,同時也需要更多食物。而且它們似乎特別喜歡吃肉,尤其是嬰尸,那段時間拋進死仔洞的嬰尸基本上都被它們啃得只剩下骨頭。
因為小乖乖喜歡吃嬰尸,而且單用它們泡酒恐怕不能引起李老板他們的興趣 (盧院長突然插話,強調李老板等人不知道藥酒是嬰尸浸制)。反正當時袁修女就提議用嬰尸和小乖乖一起泡酒,那時院里別的沒有,但嬰尸每天至少有一兩具……
至于少龍和俊龍的事情,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們是兄弟。那天少龍無意中闖進了密室,我怕他會把我們的秘密說出去,就把他騙到死仔洞外面,裝作不小心把發夾丟進去(我似乎把在死仔洞發現發夾的事情忘掉了),然后讓他鉆進去幫我拾回來。我本來想用這個方法把他嚇瘋,可是他雖然被嚇個半死,但并沒有瘋掉。
他從洞里爬出來就說要回家,也不等我回話就騎車跑了,我只好讓小乖乖追上去,把他整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