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死者擰開瓶蓋時,便會有部分結晶掉進瓶子里,飲用瓶子里的飲料當然會中毒身亡。
這還真是個血的教訓,嘴唇感覺火辣辣的,以后就算是未開封的飲料也要小心檢查一番才能喝。不過這也算是值得,起碼能讓我多懂得一個原理,但同時也讓我知道兇手知識水平并不低。
現在的情況很壞,案中八名當事人已經死了六個,雷傲陽又被關進瘋子房,暫時還不能確定他是不是裝瘋賣傻;麥小蕎被醫生確診為受到過度驚嚇而精神失常,也許能夠治愈,但什麼時候治愈就不好說了。
我急需知道案發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以推測雷傲陽是否是兇手,跟毒殺洪森的奇怪男人是否為同伙,還是“奇怪男人”才是真兇。而現在要知道當時的情況,只能寄望于麥小蕎,可是就算我有耐性等她康復,老大也不會給我這麼多時間,更何況“奇怪男人”接下來會向誰下手,誰也不知道。
或許,有一個人能幫我,雖然我很不愿意找她,可是現在已無計可施了,只好自已把臉打腫,厚著臉皮去找她。她的名字叫游惠娜,是個心理治療師,擅長催眠術,她應該能讓麥小蕎告訴我案發時的情況。而我之所以不愿意找她幫忙的原因是……她是我前女友。
“分手亦是朋友”這句話說起來容易,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卻是鳳毛麟角,所以在得知倪丹丹與雷傲陽分手后仍能保持朋友關系,甚至幫他追求自已的姐妹,讓我感到十分驚奇。
跟小娜分手是兩年前的事情,還記得當時正下著大雨,老天爺仿佛也為我們的分離而傷感。我走到門外回頭跟她說:“我們以后再也不會見面了……”這是我跟她說的最后一句話,說完我就走進滂沱大雨之中,任由雨水洗刷臉上的淚痕。雖然雨下得很大,但我卻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。
兩年間,我一直都在為忘記她而努力,可惜卻徒勞無功。雖然已經把她的所有照片全都燒掉,但她嬌俏的臉龐在我腦海中依舊是那麼清晰;雖然已經刪除了她的手機號碼,但我仍然能倒背出來;雖然已經兩年沒與她接觸,但我依然念記著她身上的玫瑰花香水味……
撥打她的手機,接通后我們都沒有說話,良久她才開口:“有事嗎?”
“嗯,想請你幫我一個忙。”兩年前,每次跟她通電話都有說不完的話,哪怕我們剛剛還在一起,但一分開就會十分想念她。然而,現在我卻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麼,虧得我還自稱自已最大的本領就是與陌生人搭訕。或許,此刻在電話彼端的故人,與我的距離比一名毫無相干的陌生人更遠。
“沒問題。”她的回答很簡單,但卻很溫柔,讓我心底涌現出一股熟悉的溫暖感覺。
“我還沒說是什麼事情,你就答應了?”我努力把話說得像是開玩笑,這樣使我不會覺得太尷尬,話一出口卻變得非常別扭。
“只要是你的事情,不管是什麼事,我能幫上忙的都一定會幫。畢竟,是我對不起你……”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,但我知道她的心一定不會平靜。
其實,我們之所以分手,原因很簡單,就是她的父母反對。跟她在一起的時候,我還待在刑偵局,平日都得與大奸大兇的人打交道,而且常常得半夜爬起床去工作,當然也經常會遇到危險。她的父母害怕她嫁給我后,說不定沒過幾年就得守寡,更害怕我因工作而得罪了黑道人物,早晚會禍及他們。因為是她向我提出分手的,所以她至今仍覺得有負于我。
我讓蓁蓁先回詭案組,然后獨自駕車到小娜工作的醫院接她。她本來正在上班,但為了我特意請了假。兩年的時間過去了,但她跟之前并沒有多少變化,依舊是那麼嬌小可人。但她的笑容已沒有兩年前那麼燦爛了,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無奈,最起碼在我眼中是這樣,當然我的笑容也不見得有多自然。
其實,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,我向來比較喜歡身材稍微豐滿的類型,過于骨感或矮小我是不太感興趣的。然而,不知為何我卻跟胸前沒多少肉,而且較為嬌小的小娜一起度過了三年零十個月。
前往療養院的路上,在緬懷過去中度過,期間我們一句話也沒說過,氣氛要多尷尬有多尷尬。
麥小蕎的情況比之前稍微好了一點,再沒有不停地瘋狂大叫,但還是十分神經質,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尖叫。而且說話顛三倒四,根本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。在這種情況下,要想向她套取口供是不可能的,但小娜自有辦法讓她開口。
催眠術需要在安靜的環境下施展,阿楊與院方的負責人溝通后,給我們安排了一間高級病房。
催眠期間受術者必須全身放松才容易進入催眠狀態,因此不能捆綁麥小蕎的手腳,我怕她會突然發瘋襲擊小娜,就想入內陪同,順便觀看催眠過程,但卻被小娜拒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