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因為你太過在乎她、緊張她,所以一聽見她有危險,就什麼也不想,立刻趕過去救她!”她幾乎是沖著我咆哮,每一句話都像子彈一樣,打進我內心深處,使我無力反駁。
悅桐長相不錯,身材也很好,而且聰明、成熟、獨立,幾乎具備我所有的擇偶條件,只可惜她是小相的女朋友。或許事實真的如蓁蓁所言,我的確是喜歡悅桐,只是因為一句“朋友妻不可欺”,所以才從來沒想過打她的主意,也不敢承認。
蓁蓁雙眼泛起淚光,她似乎很想哭,但又強行忍住,不讓淚水滑過她嬌俏的臉頰。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,心里很亂,比剛才接到悅桐電話時更亂。
我忽然覺得剛與蓁蓁拉近的距離又疏遠了,我們的關系又回到同事的層面上,甚至還徒添一層隔閡。今天所經歷的一幕幕激情,猶如一場春夢,但仍殘留于唇上的余溫,又讓我知道這一切并非一場夢。
與蓁蓁一路無話,雖然已經把油門踩盡,但我還是覺得車子開得很慢,而且今夜不知為何,主要路口都有交警設卡路檢,所以趕到火葬場時,我覺得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之久。我直接把車子停在火葬場門前便下車查看。門衛室內亮著燈,但沒有一個人影。
雖然之前來過,但夜里的火葬場跟白天完全不一樣。就像一具腐爛不堪的尸體,光天化日之下只會讓人感到惡心,但于夜闌人靜之時卻能令人惶恐不安。
夜幕下的火葬場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氣息,與蓁蓁翻過大門,爬進門內后,感覺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,一個死者的世界。
花壇中矮樹猶如黃泉道上的小鬼,默默無言地窺視著我們,仿佛在等待機會向我們撲過來,把我們撕成碎片。
然而,讓我感到不安的,并非這些小鬼般的矮樹,而是可能隱藏在它們當中的危險。或許下一刻,就會有某些物體從矮樹后面跳出來,可能是一個渾身鮮血的人,亦可能是一只兇殘的惡犬,甚至會是一具腐爛不堪的尸體。
真想不明白雪晴一個女生為何敢在此監視劉新,換作我可受不了。然而,劉新樂于在此值夜班,如果沒有可觀的利益驅使,打死我也不相信。
雖然不知道雪晴現在的位置,但為避免她被人發現,我沒有給她打電話或發短信,要找她就只能靠自已了。不過,我也不會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跑。劉新曾經讓人在停尸間辱尸,又聲稱梁錦是在火化室里瘋掉,所以有必要先到這兩個地方調查一下。
停尸間在火葬場最后面,距離比較遠,所以我打算和蓁蓁先去火化室查看。要到火化室必須經過吊唁廳,白天經過并沒有什麼感覺,哪怕當時有家屬親友在里面為故人送行。但是,現在卻完全不一樣。穿行于漆黑的走廊之中,通過窗戶能看見吊唁廳里的情況,里面空蕩蕩的,只是中央有一個用于承載棺材的架子,以及一些假花。雖然沒看見什麼異樣,但是我總覺得每個吊唁廳都像有人在里面躲藏著,隨時都會撲出來襲擊我們。又或者承載棺材的架子上有一具尸體,當我的目光掠過之時便會坐起來,向我露出詭異的笑容……
走廊里非常寂靜,除了腳步聲之外,只能聽見自已的心跳。
還未到達火化室,我就發現里面有動靜。那是一些很細微的聲音,似乎是有物體在地上蠕動,但至于是什麼物體就不好判斷了,也許是人,也許是……尸體!我和蓁蓁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,在不弄出太大動靜的前提下,迅速向火化室移動。
拐過一個彎,火化室的入口出現于眼前,明亮但卻讓人不安的光線從里面照出來。火化室晚上不會無故亮著燈,里面肯定有人。
我走在蓁蓁身前,躡手躡腳地靠近入口,悄悄探頭想查看里面的情況。不料剛把頭伸出一點兒,額頭就傳來一陣讓人心寒的冰涼感覺。我感到有一根管狀的金屬貼在額頭上,雖然沒有看清楚,但用腳指頭也能猜到那是槍管,我正被人用槍指著腦袋。
天哪,難道我的人生至此就要結束了嗎?萬惡的悅桐,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她,每晚半夜都要鉆進她的被窩摸她大腿。
我緩緩舉起雙手,閉上雙眼準備接受命運的宣判,一個冷漠的聲音從身前傳來:“你們來得真晚。”原來用槍指著我的是雪晴,害得我還嚇個半死。
我把貼在額上的槍口推開,心有余悸地說:“你有空就給我弄碗定驚茶,我差點給你嚇掉魂兒了。”說著不由得伸手擦了把額上的冷汗,定了定神又說,“這里到底出了什麼狀況,劉新呢?”
“他就在里面,你進來就知道了。”她把手槍收好,帶著我和蓁蓁進入火化室。
進入火化室后,我發現有兩個人躺在地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