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我已經知道梁錦瘋掉的原因,不過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向劉新求證。
“那晚的‘貨’是你燒的。”我冷森森地對劉新說。
“不是,不是我,我沒有燒過,真的沒有,一次也沒有。”他非常驚慌,顯然是心中有鬼。
我沖他冷笑一聲:“不是你燒的,那會是誰燒的呢?”
“是……是小梁燒……”他已經意識到自已的話前后矛盾。
“你剛才不是說,打開電源之后沒多久,梁錦就已經瘋了嗎?既然他都已經瘋了,那還怎麼操作火化呢?怎麼把火化爐里的骨灰掏出來?怎麼把火化爐清理好?”我冷眼看著他,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“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一切,不然你就準備好下半輩子在監獄里度過。”我頓了頓便提高聲調沖他吼道,“快說,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到底是誰,你們到底干了多少次,弄死了多少人!”
“我不認識他,是小梁,是小梁跟他聯系的。因為我是保安,他們必須經過我這關,他們才會給我錢,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!”他雖然已經十分慌亂,但所說的話仍有保留。終究是當過兵的人,還不至于被我唬幾下就會和盤托出,而且我發現他話里存在漏洞。倘若刀疤男只跟梁錦聯系,那麼梁錦瘋掉后,刀疤男又怎麼還會把尸體送來?而且雪晴剛才說,刀疤男到達之前,他就整晚都坐立不安。其后接聽了一個電話,更不時地往門外張望,顯然是與刀疤男有聯系。
我也懶得跟他廢話,從他身上搜出手機,并查看通話記錄。手機顯示最后通話時間為零時十五分,是一個打入的電話,與雪晴的描述相符。
我把他的臭襪子再次塞進他的嘴里,然后走出火化室,直接用他的手機回撥。
電話接通后很久才有人接聽,但對方沒有說話。當然,我也沒有開口,只是仔細聆聽背景聲音,希望能從中得到線索,推測對方現時所在的位置。聽筒傳出嘈雜的人聲,對方應該是在一個人多的地方。靜心聆聽,我更隱約聽到警笛聲,難道對方正在接受路檢?
對方或許也跟我的想法一樣,想從背景聲中得到某些信息,不過我身處的走廊寂靜無聲,而我更干脆憋住氣,連呼吸聲也沒發出,他根本無從判斷,因為他不能排除信號不佳以致通話無聲的情況。良久,他終于沉不住氣,聽筒傳來他嚴肅的吆喝:“你是誰?”
他不出聲還好,一出聲就嚇了我一大跳,原因當然并非他突然發話,而是因為他的聲音我很熟悉,一聽就知道他是誰。明白對方是誰后,我緊張的心情隨即放松下來,長呼一口氣后才回話:“阿楊,你早點說話,我就不用憋上半天氣了。”
“阿慕?”聽筒傳來阿楊驚詫的聲音,隨即他就開玩笑般道,“你怎麼會給犯人打電話,難道你是幕后首腦?”
我沒好氣地說:“我要是首腦還會跟你說話嗎?快告訴我,你那邊是什麼情況吧!”
“這兒可熱鬧了,你最好直接過來了解情況,在電話里說不清楚。”
“好,你在什麼地方,我馬上過來。”
“大學城凱豐酒店八樓。”
怪了,他所說的地點不就是李淦林住的地方嗎?我想這絕對不是巧合,這事肯定與李淦林及郭婷有關。
把火葬場這邊的事情交由雪晴和流年處理后,我和蓁蓁就立刻趕赴大學城,并在途中給老大打電話匯報情況。老大聽完我的匯報后說:“原來火葬場的案子是這麼一回事!你們盡快趕去大學城吧!雖然阿楊已抓住了三名疑犯,不過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處理。”
到達凱豐酒店門前,發現的確如阿楊所說,挺熱鬧的。路邊有一輛舊面包車以及十幾輛警車,當中有巡警隊的,也有刑偵局的。進入酒店大堂后,更發現里面有一大堆警察,看來是老大讓廳長直接給各單位下命令了。
上八樓找阿楊,發現他就在李淦林包住的8013室,而房里除了李淦林之外,我還看見郭婷和刀疤男,以及一個有冷氣冒出的塑料泡沫箱。跟在場的同僚打過招呼后,我就直接走到泡沫箱前把蓋子打開,里面裝著的東西和我想象中一樣,是干冰和人體器官。
證據就在眼前,我也無須跟郭婷等人多費唇舌,讓同僚先把他們帶回去,然后再向阿楊了解情況。阿楊跟我說,一個多小時前廳長直接向交警隊和巡警隊下命令,要求截查一輛舊面包車,以及臉上有刀疤的司機。于是交警隊便在主要路口設卡截查,可是并沒有收獲。還好巡警隊在酒店外面找到了這輛車子,不過車上沒有人,詢問酒店的門衛后得知,車里的人好像進了酒店。所以,阿楊他們過來,跟巡警隊一起逐個房間搜遍,終于在8013室找到刀疤男和一個裝有可疑內臟的泡沫箱。
分別對李淦林和刀疤男關沛進行審訊后,我已經基本掌握了他們團伙犯罪的事實,便將另外兩名同伙蘇齊和郭妍緝捕歸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