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當我擔心菲菲可能已經遭遇不測時,梅婆便出現在我們眼前。她看見我們就走過來問:“你們不是去了高強那里嗎,怎麼又跑回來了?”
我向她解釋這是因為我們擔心菲菲可能會出意外,所以才跑回來,并問她菲菲去哪里了。她皺了下眉說:“菲菲應該不會有事吧,她只是去她姨媽家休息而已。”她帶我們到屋外,指著不遠處一棟兩層高的房子說:“那棟就是了,我剛才親眼看著她進去的,應該不會有問題。”
得知菲菲沒事,我便松了一口氣,但紫蝶卻并沒有放松下來,問梅婆是否知道高財住在哪里。梅婆答道:“他在村里沒有房子,之前回來都不過夜,但這次為了給四婆辦喪事得住上一陣子,所以就住在余新家里。”
我問她余新家在哪里,她指了個方向說:“就在那邊,我帶你們過去吧,反正都快天亮了,我也睡不著。”此時天色微明,我看了下時間,原來已經快六點了。
梅婆拄著拐杖帶我們去高財的住處,途中她跟我們提起余新的事情:“他本來是個窮小子,但后來去了省會給高財打工,到現在也差不多有十年了,算是賺到點錢吧!前兩年,他回來討媳婦還蓋了新房子,高財就是在他的新房子里住。”
“他現在還給高財打工嗎?”我隨口問道。
“是啊!這次他們是一起回來的。”梅婆點了下頭,隨即又補充道,“說來也奇怪,之前他們都不會一起回來,聽說是得有個人在省會打理公司的事情,但這次卻一起回來了,可能因為現在有余新的老婆幫忙吧,他老婆去年生了孩子后也去高財那里做事了。”
“高財還沒有結婚嗎?”我這麼問是因為如果他已經結婚了,讓自已的妻子照看一下就行,用不著讓同鄉的妻子打理。
梅婆嘆了口氣才說:“高財可是個命苦的孩子啊,四婆還活著的時候最憂心的就是他的婚事。他結過兩次婚,不過兩次都離了,第二次還是去年的事情。”說到此處,她突然停下來指著一棟嶄新房子又道:“這就是余新的房子了。”
我走到門前本想找門鈴按,可是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到,心想在這窮鄉僻壤里應該沒有安裝門鈴的習慣吧,于是便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——敲門!然而,我在這道鐵制的大門上,從敲到拍,再到拍到手疼,門內依然沒有一點動靜。
難道高財已經遇害了?正當我思量著是否該破門而入時,紫蝶的手機便響了起來,她接聽后臉色立即大變,驚愕地叫道:“什麼!高強死了?”
我一時驚呆了,連忙追紫蝶: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她匆匆掛了電話,神色慌亂地回答:“高強死了,治安隊的人在荔枝園發現他的尸體,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。”
高強突然死亡推翻了我們對他就是兇手的推測,如此一來高財及菲菲也就暫時不會有危險,當務之急是趕快到現場了解情況。于是,我們別過梅婆馬上去取回警車,爭取在第一時間趕到荔枝園。
我們來到荔枝園外時,第一道晨光已經照亮了天空,小軍等幾名治安隊員惶恐不安地在園里守候,看見我們到來馬上就圍了上來。小軍一上前就慌亂地對紫蝶說:“花所長,剛才有村民經過這里時發現了高村主任的尸體,就在這園里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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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帶我們過去看看再說。”紫蝶沒做片刻停留,邊說邊往園里面走,我緊隨其后一同進入荔枝園。
雖然昨晚來過,但當時光線昏暗所以沒能看清楚周圍的環境,現在得見荔枝園全貌,不禁大感驚奇。整個荔枝園共有六十三棵荔枝樹,分成兩部分,各呈豆芽排列,而且排列方向是相反的,感覺就像是一幅太極圖。最奇怪的是,左邊那部分中央竟然不是荔枝樹,而是一棵叢生竹。
高強的尸體就躺在叢生竹前面,我正準備查看尸體的情況時,突然發現叢生竹旁有一塊簡陋的墓碑,仔細一看碑上竟然寫著“先嚴高公諱高耀大人之墓”幾個字,原來高耀就葬在自已的荔枝園里。高強的死會不會跟父親的墳墓有關呢?畢竟他的尸體就躺在高耀墳前。
要知道高強的死是否跟高耀的墳墓有關,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在尸體上找答案。
高強的致命傷在于前額,眉心的位置上有兩個手指大小的血洞,跟之前兩名死者一樣,傷口就像用手指戳出來似的。除此之外,我并未發現尸身還有別的傷痕。我突然想到一個疑點,之前我跟紫蝶曾經推測高強可能是兇手,并認為他是因為沒能從死者口中獲得與寶物有關的線索而殺人滅口。
可是,現在看見他的尸體,我就想起之前兩名死者身上除了一個致命傷口之外,就沒有別的傷痕。如果兇手威逼過死者,不可能不對其動手,只要有肢體上的沖突就必然會留下痕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