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的確是很土,但是現在不就有人在用嗎?哈哈……”他突然對著我大笑,分明是取笑我以看尸體為借口,跟蓁蓁約會。
蓁蓁愣住片刻后,似乎已明白他的意思,雖然沒有作聲,但俊俏的臉頰驟然紅了起來。
開過玩笑后,流年把我們領進解剖室,在這里,我們看見一具被白布蓋著的尸體。流年特意提醒蓁蓁,死者的死狀很可怕,叫她做好心理準備。
眼前的情景讓我想起詭案組成立后調查的第一宗案子——醫大女鬼案。這兩宗案子有很多類似的地方,同樣是三名夜歸學子受襲,同樣是疑似受到鬼魅等超自然力量襲擊。但這次幸存者有兩人,而不是一個。
“準備好沒有?”流年說著便把白布掀開。
白布之下是一名全身赤裸的年輕男性尸體,體形較為肥胖,給人一種孔武有力的感覺。他要是還活著,我肯定打不過他,更別說徒手把他殺死。然而,此刻他卻無助地躺在冰冷的解剖臺上,以遍體的傷痕“訴說”死前所受的痛苦。
尸身遍布可怕的傷痕,鐵青的臉頰上,左眼球不知所終,右額的傷口使頭骨暴露于空氣之中,從形狀判斷,應該是被咬的,我甚至能看見留在頭骨上的牙印。整具尸體從頭到腳基本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,牙齒及指甲留下的傷痕覆蓋了整個軀體,雖然經過清理,但仍觸目驚心。
在眾多的傷口中,最令人畏懼的是喉嚨上的血洞,我想此處應該是致命一擊。
流年拿著報告,準備給我們講述死者的情況時,蓁蓁突然飛撲到垃圾桶旁,“丟棄”肚子里的早餐。
我無奈地搖頭:“真不知道你這刑警是怎麼當的。”雖然已跟我處理過不少命案,但她對惡心事物的承受能力仍有待提高。
流年聳肩道:“女生嘛,覺得惡心也很正常。”
我嚴肅地點頭:“這個我明白,要練成你這樣的變態,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……啊,你想干嗎?”流年竟然把蓋尸體的白布披到我頭上。
打鬧過后,流年換上了嚴肅的表情,向我們講述死者的情況:“死者方樹,22歲,身上共有抓痕45道,被咬的傷口共有7處,其中喉嚨部位的傷口為致命傷,因為血液堵塞氣管導致窒息死亡。”
我看著尸體脖子上的可怕傷口,皺眉問道:“確定是被兇手徒手殺害?”
流年放下手中的報告,沒好氣地回答:“不用做尸檢也能確定好不好。”
事實的確如此,光憑尸體脖子上的血洞,就知道死者是被兇手以最原始、最野蠻的方式殺死的。現在的問題是,正常人有可能做到嗎?如果說兇手是頭野獸,那麼此案便毫無懸疑。但問題是,柔弱的沈婷悅有可能做到嗎?難道她真的變成了“蔭尸”?
“這道傷痕是怎麼回事?”我留意到死者手臂上有一道已經愈合的傷痕。
流年往死者手臂瞥了一眼:“從愈合程度推斷,大概是一個月前弄傷的,可能是被樹枝之類的東西刮傷,跟本案應該沒有直接關聯。”
麥青河說過,方樹對沈婷悅施暴時,手臂上被對方用折斷的畫筆劃傷,這道傷痕從側面驗證了他沒有撒謊。
我把已知的情況告訴流年,詢問他的看法。他皺眉思索片刻后答道:“我聽說過這樣一件事,一名婦女為解救被壓在車輪下的兒子,徒手把重達數噸的汽車掀翻。”
“那婦人是活著的,但沈婷悅很可能已經死了。”我說。
他搖頭道:“這不是生死的問題,而是潛能的問題。人的潛能是無限的,當然,要把潛能激發出來,必須有特定的條件。只要能把潛能激發出來,超越生死也不是沒有可能。你沒發覺在眾多電視劇當中,某些角色就算身受重傷,也非得把話說完才死嗎?其實這不一定是因為編劇蹩腳,事實上,堅定的意志往往能讓臨終之人強撐一段時間,這在醫院的重癥病房是很常見的事情。不過像沈婷悅這樣的情況,似乎就撐得太久了……”
返回詭案組辦公室后,我立刻向老大匯報調查情況,他閉目思索片刻后問道:“你有什麼看法?”
我點了根煙悠然作答:“悅桐帶技術隊的伙計去陳氏墓園調查過,已經確定人形淺坑是由里而外造成的。也就是說,有人被埋在泥土里,然后自已爬出來。而且按體形推斷,被埋的人應該是女性,體形清瘦,身高大概160cm。根據這些身體特征判斷,被埋的人很可能是沈婷悅。”
“那就不好辦了,死而復生可不能寫進報告里。”老大嘴角含笑,狡黠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轉動,不知道在想什麼鬼主意。
我無奈地攤開雙手:“你不相信也沒辦法,事實的確如此,沈婷悅死后又活過來了。而且她很可能已經變成了蔭尸或者喪尸之類的僵尸,并且殺害方樹,這些都是有證據支持的事實。”
“是不是事實,還得等找到她才能確定。”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,“好吧,我就當你說的都是事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