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反正都已經生了個孩子,以后也不打算再生了,于是就讓我媳婦去做了結扎。
因為我們兩口子就這麼一個兒子,所以我給他取名叫吳惟,意思是獨一無二。我們把他當成掌上明珠,不但給他吃好的、穿好的,還寸步不離地照顧他。簡單說就是捧在手上怕摔,含在嘴里怕化。
我們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他身上,甚至他長大以后的事情都計劃好了,可以說我們下半輩子就是為他而活。雖然我們對他充滿期待,希望他長大后能有一番作為,不過這都只是想想而已,只要他能夠健康地長大,我們已經心滿意足。
可是,老天爺竟連這麼小的愿望也不能滿足我們。
惟兒2歲的時候,不知道為什麼經常哭鬧,尤其是小便的時候,老是捂住肚子說痛,有時候甚至會嘔吐。我們帶他跑了好幾家醫院,檢查也沒少做,但就是找不出病因。眼看他一天比一天憔悴,我們心都碎了,可又想不到辦法幫他。
后來,我看到電視節目說到腎結石。對比一下惟兒的情況,發現跟電視上說的差不多,于是就立刻帶他到醫院。在醫院里一檢查腎臟就發現了問題,原來他真的患了腎結石,而且情況已經非常嚴重。
醫生跟我們說,這麼小的孩子患腎結石并不常見,所以之前帶他到醫院檢查時,醫生都沒往這方面想,現在才知道已經晚了。
醫生說結石堵塞了惟兒的輸尿管,引起嚴重的腎積水,最終導致腎衰竭。要救他只有一個辦法,就是動手術。
可是動手術有一定風險,惟兒才兩三歲,身體狀況又不好,怎麼能撐得住呢?而且,就算我們想冒險給惟兒動手術,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付手術費,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惟兒離開我們……
訴說完這段讓他們遺憾終身的往事后,吳威夫婦皆眼泛淚光。我正想說些安慰話時,蓁蓁已開口道:“這件事我也有聽說過,不是給你們派發賠償金了嗎?怎麼不用來給你們兒子治病?”
吳威突然怒火中燒地拍打桌子,叫罵道:“賠個屁,才給我們賠了兩千多,連一天的住院費也不夠!醫生給我們算了一筆賬,要是給惟兒動手術,起碼得花十萬八萬。要是想完全治好他的病,至少要準備五十萬,賠的兩千多連零頭也不夠!”
人世間的不平事實在數不勝數,對于他們夫婦的悲慘遭遇我只能深表同情。畢竟人死不能復生,我們就算想幫忙亦愛莫能助。
飯后,我花了不少時間才能撇開先前的沉重話題,詢問梁彩霞遭遇藏鏡鬼的前后經過。雖然已事隔半月,但當我提及此事時,她仍面露懼色,身體微微顫抖:“實在太恐怖了,那晚發生的事,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可怕的經歷……”
她的身體微微抖動,臉色也在剎那間變得蒼白。吳威體貼地給她倒了杯熱茶,她取暖般雙手捧茶,但身體的顫抖卻沒有停下來。直到吳威坐在她身旁,輕輕摟住她瘦弱的肩膀,鼓勵說:“說吧,沒事的,有我在。”她才停止顫抖,向我們講述遇到藏鏡鬼的可怕經歷——
這事兒發生在半個月前,我娘家有三姐弟,大家都已經成家立室,春節那幾天要在娘家碰面不好安排。
所以,我們每年都是春節過后,才一起回去給父母拜年。那天我本來想叫老吳跟我一起回娘家,可是他卻推說店里還有很多事要忙,不肯跟我回去,我一時來氣就跟他吵了幾句。
往年我通常在娘家吃過晚飯后就會回來,但是那天因為跟老吳生氣,想在娘家多待幾天,所以很晚都沒有離開。我媽見我這麼晚也不走,猜到我跟老吳在鬧別扭,就勸我早些回家。她說春節大家都應該高高興興的,而我卻待在娘家不肯回家,太不像話了。我說不過她,就只好回家了。
我提著媽給的回禮一個人回家,一路上也沒特別的事發生,但經過王村小學的時候,突然聽見一個兇巴巴的女人聲音說“站住”。當時周圍都靜悄悄的,突然聽見這聲音,把我嚇了一大跳,連忙往周圍張望,看是誰在說話。可是,我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附近有人。
我想可能是自已聽錯了,于是就繼續往家里走。可我剛抬起腳,頭發就被對方從后面扯住,兇巴巴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:“叫你站住你還敢走!”我驚慌地問發生什麼事了,并回頭看是誰揪著我的頭發,可是我誰也沒看見。
雖然沒看見有人,但我頭發卻是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揪著,而且一直把我往小學的教學樓拉。我沒辦法掙脫這道力,只好大叫救命,可是剛叫出來,臉上就挨了一巴掌。我沒看見是誰……或者說,我根本沒看見是什麼東西打我,只聽見兇巴巴的聲音說:“你要是敢再叫,我就把你的舌頭整根拔出來!”
這時候,我腦子里只想到一件事情,就是我會不會是遇見鬼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