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三,他若是留下來,至少還能給自已一個辯解的機會,但一旦逃走,等待他的就只有通緝令。到他被抓回來的時候,要讓他說真話就容易得多。因此,現在不追他,對我來說更有利。
王希逃走后約二十分鐘,蓁蓁和王校長便帶著鑰匙回來。王校長得知此事后大發雷霆,罵王希是個扶不起的阿斗,還給他父親王發打電話,叫王發立刻押他回來,不然下半輩子就等著去監獄看他。
待王校長掛掉電話后,我便提議先到樓頂調查,反正王發也不見得能立刻把王希帶過來。王校長沒有推辭,馬上帶我跟蓁蓁到樓頂,王達亦跟隨我們一同上去。
通往樓頂的鐵門用一把普通的銅鎖鎖著,鎖身顏色暗淡,應該已經使用了好幾年,讓人懷疑它能否再次開啟。然而,王校長毫不費力便把銅鎖打開,這說明銅鎖經常被開啟,也就是說經常有人進出。除王校長之外,能自由進出樓頂的,就只有持有備用鑰匙的王希。
王希先一再阻撓我們到樓頂調查,隨后因未能為鞋印做出合理解釋而逃走,再加上他有曾到樓頂溜達的嫌疑,幾乎能肯定他跟盧老師的死有關。不過這些都只是推測,要證實他就是兇手,必須找到確實的證據,而證據就在門后。
為避免證據被破壞,我讓大家在樓梯間稍候,獨自進入樓頂。
我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走進樓頂,仔細尋找可以綁繩子的地方,并留意地上的每一個鞋印。
樓頂并沒有放置雜物,也沒有旗桿之類的東西,除了樓梯間及邊緣的護墻外,就跟平地沒兩樣,根本沒有可以綁繩子的地方。
既然沒有綁繩子的地方,那王希又是怎樣爬進盧老師房間的呢?
從尸體倒臥的姿態判斷,兇手應該是從窗外發起襲擊的,如果樓頂沒有能綁繩子的地方,兇手就不可能從樓頂下去行兇。我突然想起房門上的鞋印,難道王希不是從窗外襲擊盧老師,而是先從房門進入房間,布置好入室殺人的假象后,再從窗戶逃走?那他為何要阻撓我們到樓頂調查呢?
就在我為此感到疑惑時,突然發現盧老師房間窗戶上方樓頂的護墻前,有兩組明顯的鞋印。兩組鞋印呈一前一后排列,后面的一組跟房門上的鞋印一致,應該是王希留下的,而前面的鞋印應該屬于一雙高跟鞋。
奇怪了,難道王希找來一名女性當幫兇?
正為此皺眉時,我在鞋印附近發現一件讓我目瞪口呆的東西——避孕套!
我頓時無力地坐在地板上,眼前的東西已足以讓我弄明白昨晚發生在這里的事情,也知道王希為何要阻撓調查。
“警官,王希的父親已經找到他了,馬上就把他帶過來。”
王校長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來,此處亦再無值得調查的地方,于是我便把地上那個用過的避孕套放進證物袋,跟王校長等人返回樓下。
我們在一樓教員室等了約十分鐘,王希便被一個50多歲,滿臉怒容的男人揪著衣領帶進來。男人一進門便氣沖沖地說:“這臭小子又闖什麼禍了?”王校長叫他先別動氣,并為我們介紹,他就是王希的父親王發。
王希在盛怒的父親面前,就像個小孩一樣,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。
看他這個樣子,實在難以跟殺人兇手聯系在一起。我想現在大概問他什麼,他也會一字不漏地說出來,所以也不拐彎抹角,直接出示在樓頂找到的避孕套,并對王發說道:“這是我剛才在樓頂找到的。樓頂的鑰匙除了王校長外,就只有令郎持有,我想這個避孕套該不會是王校長留下的吧?”
王發先愣了一下,隨即怒火中燒地拍打王希后腦勺,并罵道:“老子是不是沒錢讓你去酒店,竟然跑來學校干這種事!你到底還要不要臉?”
王希低著頭,連看也不敢看父親一眼,也沒有答話。王發則繼續對他破口大罵。我沒興趣看父子間的鬧劇,拍手示意王發先停下來,并說道:“令郎是否在樓頂尋歡,并不是問題的重點。現在最大的問題是,盧老師昨晚死了,而令郎昨晚又來過,所以他必須把這件事交代清楚。這可是殺頭的罪名,不是花錢就能解決的。”
王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,嚴肅地對王希說:“你都聽見了,快把昨晚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出來,你要是真的犯了事,老子也幫不了你。不過,要是有人想冤枉你,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他們得逞!”
王發雖然把話說得正義凜然,仿佛已做好準備大義滅親,但心底里還是偏袒自已的兒子。王希有他撐腰,自然不會說真話,看來我必須出絕招。
我嚴肅地對王發說:“王先生,警察辦案必須實事求是,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。我們之所以覺得令郎有殺害盧老師的嫌疑,是因為盧老師知道令郎一個秘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