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資料,只專注于命案現場的照片。他每看一張照片,臉色就難看一分,并不住地搖頭。最后,他的目光停留在死者掛在屋梁的照片上,像喃喃自語般說道:“難道是五行引魂術……”
“什麼是五行引魂術?”我問道。
他把照片放在桌面上,指著照片中相應的地方,逐一為我解答:“綁在孩子腳踝的秤砣為金,把他掛起的屋梁為木,身上穿著的紅裙子為火,足下一尺的地面為土……”他突然皺起眉頭,“金木火土皆全,為何唯獨缺水呢?”
我想起資料中提及死者內穿一套女性泳衣,便問他是否跟此有關?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,恍然大悟地說:“原來如此,這樣五行就齊全了。”
我使勁地揉著太陽穴,以讓自已保持清醒,并試圖安慰自已,現在的情況還不算很壞。然而,現實卻是殘酷的,三才寶劍至少有兩把落在小相手上,若王志均亦為他所殺,那麼阿娜依離元神歸位就只差一劍——天道之劍“乾捭”。
若讓阿娜依找到剩下的那把寶劍,這個世界將會變成人間煉獄!
就在我為此而感到萬念俱灰時,沐師傅突然問道:“這個小孩死時正好是13歲又13天嗎?”
第五章 隱瞞真相
“這個重要嗎?”我不明白沐師傅為何突然提出這個問題。
“當然重要了!”他認真答道,“若要得到一個至陰至陽的魂魄,不但對小孩的生辰八字的要求非常嚴格,取魂的時間亦極其重要。必須在小孩的13歲又13天的亥時取魂,若有絲毫偏差則會前功盡棄。”
他隨即說出一個日期,說死者應該是在這個時間出生,因為只有這樣才符合至陰至陽的八字要求。我立刻翻查文件,可是不管是尸檢報告,還是死者父母的筆錄,甚至死者就讀學校提供的相關資料,竟然全都沒有記載死者的詳細出生日期,只記有出生的年份。
“奇怪了,怎麼連死者的出生日期也沒有呢?”我不禁為此皺眉。
雖然縣派出所辦事有些不靠譜,但出生日期是最基本的資料,不可能不記錄在案。難道有人刻意隱瞞此事?
經過王達一事后,我對縣派出所實在沒什麼信心,但憨厚的文福又不像狡詐之徒。因此,我寧愿相信是縣派出所辦事不靠譜,而非有人刻意隱瞞此事。雖然這個細節,從某種程度上講對此案的調查極其重要。
要確定死者的出生日期,最直接的辦法莫過于詢問死者的父母,大概沒誰會比他們更清楚。
為弄清這個問題,我便向沐師傅告辭,準備去拜訪王紀綠夫婦,順便向他們了解與此案有關的其他細節。畢竟單憑那沓亂七八糟的文件,要把此案查清楚可不是容易的事。
我起身準備離開時,沐師傅突然道:“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。這件事本來與我無關,但你卻把我卷進去,要是稍有差池,我們三個都得去見閻王。”
“三個?”我不解地問道,“除了你跟我,還有誰?”
“你的舊搭檔,他才是這件事的核心。”他搖頭嘆息,“此事因他而起,亦只有他才能了結。現在你把我也卷進去,使我們三人的命運連在一起,他要是死了,我們也不會好過。
你可知道,他現在可是與虎謀皮,恐怕尚未達到目的就先引火燒身。”
“你怎麼會知道小相的事情?”我困惑地看著他,隨即大腦短路般上前揪著他衣領,沖他放聲大吼,“你怎麼知道他的事情,他現在在哪里?快說!”
他重重拍打我的手背,不悅地瞪了我一眼:“冷靜點,我的消息遠比警方靈通,尤其對那些不能見光的地下活動更是了如指掌。而且,早在兩年前我就開始關注阿娜依的行蹤,甚至連你的舊搭檔何時加入赤神教我也一清二楚。”
我意識到自已失態,松開揪著他衣領的雙手,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,但仍不忘繼續追問:“他在哪里?他加入赤神教到底是為了什麼?這宗案子的死者到底是不是他殺的?”
“愛欲于人,猶如執炬逆風而行,必有燒手之患。”他再度搖頭嘆息,“你若繼續如此執著,不但幫不了他,反而讓自已也陷入險境。你應該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,他不想見你,你怎麼找也找不著。他是否殺人,你只要繼續追查,自能找到答案。至于他加入赤神教的目的,我雖然不知道,但有一件事或許能為你提供線索。”
“什麼事?”我緊張追問。
“兩年前,我曾收到一個消息。”他閉目思索片刻,隨即告訴我一則消息——
赤神教雖然已存在多時,但活動并不頻繁,所以我也沒有太關注他們。直到兩年前,阿娜依突然命令教徒尋找一名少女,并要將其置之死地,我才對他們多加留意。
我暗中調查過此事,發現十多年前,阿娜依曾追殺一對夫婦,她要尋找的少女正是他們的遺孤。
那對夫婦就是被她親手殺死,這次恐怕是為了斬草除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