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,他輾轉來到本地,在醫院找到一份當保安的差事,就在這里安頓下來。或許是出于對感情的絕望,又或者是對自已的容貌及身份的自卑,他來醫院已經有三四年了,卻沒有再交女朋友……
聽完倩琪的敘述后,溪望便問道:“除了你,趙凱還跟住院部哪位比較熟?”
“好像也沒有誰。”倩琪皺眉道,“他通常只待在1樓保安室,很少會跑到8樓,所以跟住院部的人不是太熟。我是在1樓搶救室當值期間跟他混熟的。”
“他跟徐醫生認識嗎?”溪望又問。
“認識是認識,徐醫生有時候也會到1樓的內科急診室當值,說他們不認識是不可能的。”倩琪頓了頓又補充道,“不過他們應該不太熟,至少我沒怎麼見過他們走在一起,就算碰見也沒打招呼。老實說,徐醫生也挺高傲的,很看不起人,大概不屑于跟當保安的小趙做朋友。”
“現在這年頭,像我們這種毫無階級觀念的人,恐怕已經不多了。”溪望嘆息一聲,“世態炎涼啊!”
“別小看任何人,因為每個人都有其獨特之處。至少,能在這個殘酷的社會中生存下來,就足以證明此人并非等閑之輩。”倩琪露齒而笑,“這不是你教我的嗎?”
“很高興你仍記著我的話,不過今晚恐怕不能繼續跟你敘舊了。”溪望走到對方身后,緩緩將椅子拉出,讓對方站起來。
“你去辦正事吧!不用管我,我自已回家就行了。”倩琪輕輕地揮手向他道別,“謝謝你的款待。”說罷依依不舍地走向店門。
“回家后,給我打個電話。”
對方的關懷讓倩琪備感溫暖,她嫣然一笑,轉身步出門外。
溪望悠然地坐回原位,取出手機撥打映柳的號碼:“柳姐,應該沒跑多遠吧?跑回來順便把賬單給結了,怎麼樣?”
“你這個摸螺打海的水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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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自已泡妞竟然還要我結賬!”聽筒里傳出映柳略帶氣喘的咆哮。
“我得再次聲明,我跟倩琪的關系近似于兄妹,而且我沒有泡妞,而是在辦公務。”溪望悠然自得地喝了口茶,“現在該怎麼辦呢?我身上又沒帶錢,要是被老板扣下來洗盤子,今晚恐怕就不能解決徐浚的案子了。”
“我才不相信你沒帶錢呢!”怒吼過后,映柳沉默了一會兒才氣鼓鼓地說,“你等一下,我馬上就來。”
“要抓緊時間哦,我只等5分鐘。5分鐘后還沒見你,我就從后門溜走。”
映柳喘著氣叫道:“我雖然沒走多遠,但也不是5分鐘就能趕到的,起碼得10分鐘。”
“你說什麼?你那邊的信號好像不好,我聽得不太清楚。5分鐘應該沒問題吧,那就這麼定了。”溪望在對方抓狂般的吼叫聲中將電話掛斷,自言自語道,“這算是對你的小懲罰吧,叫你出賣我。”
5分鐘后,溪望站在農家樂門前,面向正朝他拔腿狂奔的映柳,看著手表倒數,“5,4,3,2,1,歐耶,到終點了。出了一身汗,感覺還好吧,柳姐?”
“好你個短命鬼!”映柳俯身喘氣,好一會兒才緩過來,沖溪望怒罵,“我剛剛才吃得肚皮都快要撐破,你竟然要我在5分鐘內跑回來,沒在半路猝死就已經算不錯了,感覺還會好嗎?!”
“現在不是很好嗎?至少你還活著。”溪望調笑道。
“我懶得跟你廢話。”映柳氣喘吁吁地抹去額上的汗水,“你不是沒錢結賬嗎?怎麼會跑到門口來了。”
“給你打完電話,我才發現原來鞋底里還有錢藏著。”溪望將發票遞給對方,“拿去報銷。”
“你……”映柳氣得滿臉通紅,連話也說不出來。
“我很好,你有心了。”溪望一副“你能拿我怎樣”的表情,“你還能走吧?再不去就不能趕在今天之內破案了。”
映柳俯下身子,一只手撐著膝蓋,另一只手則無力地向對方揮動,氣餒地說:“走吧走吧,你說咋辦就咋辦。”
“那就走吧,今晚可能還要跑上好幾圈呢,希望你還撐得住。”溪望走到路邊,截停一輛經過的的土。
“還要跑?你也太歹毒了吧!”映柳無力地跟上去。
兩人來到人民醫院,就像前晚那樣,除兒科急診室及注射中心仍人滿為患外,大堂和其他地方都頗為冷清。不同的是,今晚值班的保安并非趙凱,而是一個叫許明的本地中年男人。
映柳出示證件后,溪望便詢問對方:“請問趙凱在哪里?”
許明答道:“小趙今天上日班,不過他下班后也沒什麼地方可去,現在大概待在宿舍里休息呢。”
“他不出去玩嗎?”映柳好奇地問道。
許明點了根煙才回答:“這小子生活也挺空虛的,除了上班就是窩在宿舍里,要不就在醫院后院鍛煉身體,很少會到外面逛街。他也沒什麼興趣,閑來無事除了過來跟我聊天,就是趴在監控電視前看那些無聊的畫面。這可便宜了我,要是有急事要外出,能叫他替我值班。他這人挺容易相處的,從來沒跟我計較過。”
“他下班后還會回來看監控錄像?”溪望問道。
“嗯,我對這玩意兒一竅不通,平時都是由他來弄的。”
許明頗為無奈地說,“我值班時要是看見沒畫面,或者攝像頭出了問題,就得找他來修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