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年約三十、身材高大健壯但面容木訥的男人推門進來。當他看見家中有客人時,在門口呆站了好一會兒,才向萍姨投以詢問的目光。
萍姨站起來對他說:“航兒,這兩位是警察,是為潔玲的事而來。”
明航呆滯地向兩人點頭,走到母親身旁坐下,怯生生地低下頭。
溪望留意到廚房有尚未處理的蔬菜、肉食,便對萍姨說:“真不好意思,耽誤你做飯了。要不你先忙,我們跟令郎簡單聊幾句就走。”
“那我就先去做飯了。”萍姨尷尬地笑了笑,站起來走向廚房。
溪望向明航介紹了自已及同伴后,便說道:“對于李夫人的死,我們深表遺憾。希望李老師你也別太傷心,畢竟人死不能復生,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幫李夫人討還公道,及早找出殺害她的兇手。”
“人都已經不在了,找到兇手又有什麼用?”明航掏出一包香煙放在茶幾上,取了一根點上,深深地吸了一口,然后閉上雙眼仰頭吐出長煙,悲傷之情盡露于顏。
“李老師抽煙的時間不長吧?”溪望問道。
“你怎麼知道?”明航淡漠地反問。
“你的牙齒沒見多少煙垢,而且你是體育老師,應該會比較注重自已的健康。”
明航點了下頭,將只抽了一口的香煙掐滅,答道:“嗯,我之前并不抽煙,只是這幾天心情煩悶,才會抽幾口減壓。”
溪望安慰道:“與其將不愉快的事積壓在心中,還不如說出來讓大家一起分擔。就算我們幫不上忙,至少也是一種宣泄。”
“或許正是因為我平日比較少說話,所以才會覺得煩惱。”
明航點了下頭,“你們想知道什麼盡管問吧!”
“我們想多了解一些李夫人的事,可以的話請你從你們相識開始說起。”
第五章 隔墻有耳
“我們是經陳主任介紹認識的……”明航雙手用力地抹了一下臉,卻沒能抹去臉上的悲哀,他于嘆息中向兩人講述與妻子的往事。
潔玲長得漂亮,身材也非常好,在學校里算是半個名人。在陳主任介紹我們認識之前,我對她的事也略有所聞。
她是學外語的,平時比較注重打扮,穿著也很時尚,學生都很喜歡她。當然老師之間也會經常談及她,我在學校偶爾也會碰見她,所以對她的印象也挺深的。
不過,當時我除了知道她是單身之外,對她的了解并不多。畢竟對我來說,她只是個美麗而遙不可及的女人。所以,當陳主任說打算給我們做介紹時,我還以為他在跟我開玩笑。
我到現在還覺得,能跟她結婚像是在做夢。
經陳主任介紹后,我跟她交往了個把月,她突然跟我提起結婚的事,說父母經常催促她早點結婚,快把她煩死了。我的情況也跟她差不多,我媽也是天天嘮叨我,所以我們就決定結婚了。
結婚后,我們租了間屋,跟我媽一起住。出租屋的環境雖然不太好,地方也不大,三個人一起住感覺有些擁擠,但我們能互相體諒,所以一直都能融洽地相處。
大概半年前,潔玲說教師宿舍有個房要出售,跟我商量要不要買下來。我想買下來也好,畢竟是在學校里面,我們上班比較方便,不用每天擠公交。
而且環境要比出租屋好得多,至少要安靜得多,治安也比較好。
可是,現在房價很高,我們的積蓄有限,僅僅夠支付首付,以后每個月都得還房貸,生活恐怕會有些窘迫。她說對方出的價錢比市價低很多,她可以向娘家借50萬,讓我也向我媽借點錢,直接把房子買下來就是,不用向銀行貸款。這樣還錢也比較輕松,不用支付大量利息。
不過,她向我提出了一個條件,就是房子要寫她的名字,說是她父母提出的要求。反正是一家人,房子寫誰的名字還不一樣?所以我也沒反對,就把自已跟我媽的積蓄全都拿出來,和她買下了現在這套房子。
買房子本來是想改善生活,但我萬萬沒想到,這樣竟然會害了她。
拿到新房的鑰匙后,就該著手裝修了。我跟我媽對此什麼都不懂,也沒特別的要求,所以從設計、買材料到請裝修師傅,都是潔玲一手包辦。直到搬進新房之前,我們之間都沒出任何問題,但自從我媽將神龕搬過來后,問題就出現了。
潔玲喜歡西式裝修,所以新房的裝修采用現代簡約的風格。我跟媽倒無所謂,反正怎麼裝修都是一樣,只要住得舒適就行了。不過,我媽是個傳統的人,一直都有供奉菩薩的習慣,所以想將出租屋里的神龕搬過來。可是潔玲卻堅決反對,認為神龕跟新居的裝修風格格格不入,搬過來會使客廳變得不倫不類。
我媽什麼事都能妥協,唯獨這件事不能讓步,非要將神龕搬過來。
潔玲為了這件事跟我媽吵過好幾次,但我媽還是堅決不肯讓步。
其實我也覺得沒什麼,只不過一個神龕而已,又不會占很多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