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溪望想找來照明工具,繼續在維修部內搜索。可是,他從映柳身邊經過時,卻被對方死死抱住,想動一下腿也不成,便皺眉問道:“柳姐,你又怎麼了?”
“現在到處都黑乎乎的,我很害怕,你別走,留下來陪我。”映柳嬌小的身體劇烈地顫抖。
溪望沒好氣地說:“不是有李大狀陪你嗎?”
“不要,她會嚇唬我的。”映柳使勁地搖頭。
“見你們這麼纏綿,我就當一回好人,去休息室找支手電筒回來吧。”李梅掩嘴偷笑,轉身走出門外。
“唉,你這萬年吊車尾就不能少拖我一次后腿嗎?”溪望搖頭嘆息。
“人家真的很害怕嘛。”映柳委屈道,強忍眼眶內充盈的淚水,不讓其落下。
溪望正想說幾句安慰的話,手機卻突然響起。原來就想哭的映柳被鈴聲嚇了一跳,淚水立刻奪眶而出,嘩啦啦地落下。
“柳姐,你消停一會兒吧,只是電話而已。”溪望連跳海的心都有了,但映柳還是哭個不停,而且把他抱得更緊,眼淚、鼻涕都往他身上蹭,毫不在意地蹭到了他衣服上的血污。
沒能讓映柳停止哭泣,溪望只好在她的哭聲中接聽電話。電話接通后,聽筒便傳出郎平的聲音:“望哥,你上次送來的金屬片,已經有化驗結果了。”
溪望略感愕然,此刻早已過了下班時間,對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電告知化驗結果?雖然急于知道化驗結果,但他更想知道對方為何此時來電,便問道:“你們那邊沒出狀況吧?怎麼這時候打電話過來?”
“嗯,這個嘛……”郎平支吾了一會兒,問道,“你那兒怎麼會有女孩的哭聲?好像哭得挺凄涼呢!”
溪望輕描淡寫道:“哦,沒事,跟叔叔他們一起玩玩而已。”
聽筒里突然傳出一個熟悉的女性聲音憤怒地罵道:“相溪望,你到底在干什麼?”
溪望將手機移離耳朵,以免耳膜被震破。待罵聲消停后,他才繼續接聽,對電話彼端那位熟識的女性說:“悅桐,你應該知道我跟宏叔不會去風月場所。”
對方沒再說話,經過良久的沉默后,聽筒里又傳出郎平的聲音:“望哥,是我。這電話其實是隊長讓我打的。”
“她還在嗎?”
“她回辦公室去了。”
“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吧!”
“我想你已經猜到一半了,哈哈……”郎平尷尬地笑了幾聲,“今天快下班時下起大雨,我跟隊長就待在技術隊里,打算等雨停了再走。誰知道雨竟然越下越大,還把很多地方都淹了。下午葉法醫送樣本過來時,跟隊長聊了幾句,提起你要去工業園辦案。剛才隊長又在網上查到,那附近的災情十分嚴重,她怕你會出意外,就讓我給你打電話。”
“其實她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。”溪望輕聲嘆息,“那化驗的事,該不會是隨便說說吧?”
“不是,結果真的出來了。”郎平似乎想將功補過,連忙道出詳情,“就是因為暴雨讓我們走不了,所以我跟隊長下班后就一直在研究那塊金屬片。經過化驗后,已證實金屬片的主要成分是74碳鋼。這種鋼材通常用來做刀片,就是那種老式的雙面刀片,用來刮胡子的那種。”
“兇器是一塊刮胡子的小刀片?”溪望對這個結果大感意外。
掉掛電話后,溪望閉目回想發現徐濤尸體時的情況,當時徐濤躺在浴缸里,遇害時應該正在洗澡。
如果他發現兇手闖進浴室,肯定會本能地站起來,再思考如何反抗。但兇手顯然沒給他這個機會,趁他還沒來得及站起來,甚至還沒發現有人闖入,就已經動手將他殺死。
如果兇器是一塊刀片,那兇手就只有一個方法將徐濤殺死——以刀片為飛鏢,在打開浴室門的那一瞬間,將刀片擲向受害人,并準確無誤地劃破對方的頸動脈。因為用力頗猛,刀片在劃破受害人的脖子后,撞到墻壁上留下痕跡,并碰崩了一個小角。
能以如此干脆利落的手法殺人,絕非一般殺手可以做到。或許李梅的猜測沒錯,殺害徐濤和唐永的兇手,是傳說中的殺手王?!
一絲寒意從脊骨涌起,瞬間擴散到全身,使溪望微微抖了一下。與傳說中的高手為敵,能否全身而退尚且是未知數。倘若未能及早確認對方的身份,很可能會像徐濤和唐永那樣,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。
因此,必須盡早查出殺手王的真正身份。
據李梅說,殺手王13歲出道,活躍于20多年前。她沒把當中的年份說清楚,只憑這兩項推算,殺手王的年齡應該在35歲以上。
在唐永的死亡時間內,有機會進入維修部的人一共有6個,分別是48歲的宏叔、45歲的副所長陳亮、38歲的維修部主管阿蘇、42歲的保安老周、26歲的秘書楊露和27歲的法律顧問李梅。
以上6人除楊露及李梅外,年齡均在35歲以上。除卻宏叔,另外3人都有可能是兇手。然而,若剛才發現的眼球屬于唐永,那麼老周的嫌疑就相對減少……溪望突然發現,自已竟然一直沒有留意副所長陳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