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蘇就算對小唐的小偷小摸再怎麼不滿,似乎也沒必要舊調重彈,尤其是在小唐剛去世的情況下。”宏叔怒目瞪著副所長。
副所長眼神閃爍,欲言又止,似有難言之隱。他思索片刻后,反駁道:“阿蘇跟我說什麼,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。不管他跟我說了些什麼,就此推斷我想殺他,未免過于武斷了吧!”
“好吧,既然你不肯承認,那我們就往配電房走一趟。”溪望向宏叔使了個眼色,兩人一左一右地將副所長夾在中間,以防他突然發難。
老周右腿受傷,行動不太方便,本想留在休息室。但基于安全,溪望建議大家不要分開,他只好在楊露的攙扶下,步履蹣跚地跟隨大家一起前往配電房。
配電房位于走廊末端,地勢較地面低一截,門后有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樓梯,高度約為1.5米。因為梯道狹窄,且房內不甚寬敞,所以溪望讓行動不便的老周及3名女生留在外面,自已跟宏叔一前一后地夾著副所長走進去。
阿蘇的尸體躺在鮮紅的血泊之中,位置就在電源總開關旁邊。凹陷的眼皮以及脖子上細長的傷口,幾乎可以讓人肯定殺死他跟小唐的兇手是同一個人。
溪望戴上橡膠手套,蹲下來翻開阿蘇的眼皮,確認他的兩眼已被剜走,并翻看他的口袋,看u盤是否在他身上。在確認他身上沒有u盤后,便仔細檢查其脖子上的傷口。
阿蘇的傷口跟小唐并無多大區別,但溪望這次是有針對性地檢查,仔細辨認傷口切面是否呈水平狀。
確認了他所需的細節后,他便站起來對副所長說:“你跟老周、阿蘇三個,誰高一點呢?”
副所長愣了一下,不知對方為何有此一問,因而不敢隨便作答。倒是宏叔皺眉道:“僆仔,你打什麼鬼主意呀,這不是擺明的嗎?老周比老陳和阿蘇明顯要矮一截。”
“身高是副所長跟老周最明顯的區別。”溪望移步到尸體后方,假設阿蘇就站在他身前,模擬兇手行兇時的情景,從后面伸出左手捂住阿蘇的嘴巴,右手持兇器劃過阿蘇的脖子。做完示范后,他說:“兇手的身高會直接影響到傷口切面的傾斜度。如果兇手是比阿蘇矮一截的老周,那麼切面應該會出現明顯的傾斜。但是,阿蘇脖子上的傷口切面接近水平,那就說明兇手的身高跟他差不多。”
溪望指著副所長,厲聲道:“綜合各種因素,你是兇手的可能性最高!”
“你瞎說!”副所長踉蹌著后退一步,一塊纖薄的金屬片從他右側的褲袋掉落到地上,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溪望仔細一看,掉落的竟然是一塊沾有血跡的雙面刀片!他與宏叔對視一眼,兩人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,一同撲向欲轉身逃走的副所長。
第十二章 黑暗再襲
眾人返回休息室,溪望向大家展示從副所長身上掉落的刀片,嚴肅地道:“兇器已經找到了,待風雨停后,將這塊刀片送去技術隊,就可以驗證上面的血跡及指紋,到時候兇手的身份便能得到確認。不過這塊刀片既然是從副所長身上掉下來的那麼在風雨停止之前,先給他戴上手銬,我想大家應該不會反對吧?”他的目光落在李梅身上,等待對方的回應。
其實他剛才所說的身高和切面傾斜度的理論,純屬個人猜測,根本沒有科學依據可言。他這麼說只是想將兇手的罪名強加在副所長身上,從而迫使對方向李梅倒戈。然而,他萬萬沒想到副所長竟然在這個時候老馬失蹄,將關鍵證物掉落,幾乎等同于承認自已是兇手。
然而,作為一名能瞬間置人于死地,且行兇時能讓旁人毫不察覺的一流殺手,有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嗎?
這個問題只在溪望的腦海中一閃而過,哪怕副所長并非真兇,他和李梅亦跟此事必有關聯。只要能迫使他們狗咬狗,要查清真相就容易得多。
“你不能把我銬上,待會兒要是發生突發情況,我想走也走不了。”副所長不斷地掙扎和叫嚷,并向李梅投以求助的目光。可是,李梅對此卻無動于衷,擺出一副事不關已的姿態。
溪望瞥了李梅一眼,隨即強行給副所長戴上手銬,并把他銬在窗戶內側的防盜網上,使他不能自由活動。雖然李梅表現冷漠,但只要再給副所長一點壓力,要迫使他向李梅倒戈并非難事。
“好了,現在大家可以安心看電視了,等到風雨停后再做打算。”溪望悠然地坐在映柳身旁,拿起遙控器切換到正在報道暴雨消息的頻道。
李梅瞥了副所長一眼,便坐到映柳的另一邊,又跟對方聊起美容的話題來。這女人挺奇怪的,平時總是對映柳冷嘲熱諷,但偶爾又會莫名其妙地變得熱情。溪望實在看不透她們兩人之間的關系,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,就是映柳并非一個能絕對信任的拍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