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經藥劑師提醒后,他還想不起來嗎?”
“難道夜七是故意的?”安琪訝然道。
“雖然以現在的情況,還不能百分之百肯定,但夜七在這件事中絕對是個關鍵人物。”溪望隨即道出自已的分析,“首先,三寶曾提及戴炯買了保險,而戴炯在香港就只有三寶這個親人,因此保險的受益人不是三寶就是墨婷。而兩人均跟夜七關系密切,故戴炯死后,夜七將間接獲得利益;其次,楊導跟夜七有聯絡,他認為安仔要向大家報復,很可能是因為夜七告知他戴炯出了意外,并對此添油加醋。”
“難道是夜七在背后搞鬼?”安琪亦認同他的分析。
溪望笑道:“要想知道答案還不容易嗎?直接去找夜七問個清楚就行了。”
根據三寶提供的聯絡方式,兩人聯系到夜七,并約對方到一家中式快餐店吃晚飯。他們到達時,一名衣著光鮮、油頭粉面的青年,站起來向他們招手。安琪認出對方是夜七,便坐下來敘舊。
夜七雖然先到,卻未點任何食物。見兩人聊得投機,溪望便識趣地詢問他們想吃什麼,遂到收銀處點餐。待他將飲料及食物捧過來,發現安琪仍在跟對方聊些與案件無關的閑話,不由得皺起眉頭。心想:“她到底怎麼了?她平時辦事向來喜歡直截了當,為何在這件事上卻拖拖拉拉?”雖然心里覺得不妥,但并沒有表露出來,準備繼續觀察一會兒。
夜七像餓鬼投胎似的,沒一會兒就將面前那碗分量十足的飯吃了個干凈。以他瘦削的身形判斷,他的飯量應該沒這麼大,想必是沒吃午飯。
聯想到他是個收入不穩定的臨時演員,不禁讓溪望懷疑他的財務狀況。以此推斷,日前他主動致電墨婷,或許只是為了蹭飯。沒想到他雖然外表光鮮,但實際上卻是囊空如洗。或許,像他這樣的跑龍套,都是就算窮得沒飯吃,也要打腫臉充胖子吧!畢竟,演藝界是個先敬羅衣后敬人的行業。
安琪仍沒切入主題,就算繼續下去,她也不見得會主動道明來意。為此,溪望只好代為開口,對夜七說:“其實我們這次約你見面,是想了解一下戴炯的事,你跟他應該很熟絡吧?”
夜七嘆了口氣,答道:“阿炯是我的好兄弟,他突然走了,我也很難過。”
“據我所知,戴炯因在出事前曾服用會產生強烈睡意的感冒藥而發生意外,聽說這感冒藥是你幫忙買的……”溪望故意沒說下去。
夜七愣了一下,隨即痛心疾首道:“都怪我不懂英文,不知道這藥會產生睡意,害死自已的好兄弟。”
“你買藥的時候,藥劑師沒提醒你這種藥的副作用嗎?”溪望仔細觀察對方的表情。
夜七臉上閃現微不可察的驚惶,但立刻又正色道:“唉,你們別看我衣冠楚楚,其實我兜里就只有二十塊車錢。要是我有錢買藥,就不用找墨婷蹭飯了。那天的情況,其實是這樣……”他隨即道出當日買藥的經過——
那天我本來要趕通告,可導演臨時改變了主意,把我的角色給撤了,害我連個盒飯也沒混到。拍攝地點就在墨婷上班的大廈附近,于是我便打電話約她吃飯。我本打算蹭一頓飯吃,沒想到她竟然叫我幫忙買藥。
跟她認識這麼多年,我的情況她很清楚,知道我身上通常沒幾個錢。如果不是真的走不開,她也不會叫我幫忙買藥。感冒藥雖然不貴,可我身上那點錢還是不夠,但總不能去找她要錢吧!
我們雖然很熟絡,但她始終是個女人,叫我幫忙買盒感冒藥也要她先給錢,就算她不介意,她的同事也會笑話我。可是不幫她買藥,我也不好意思找她蹭飯。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,我突然想起三寶上班的超市也有感冒藥賣,就打電話讓他替我買。
雖然我不懂英文,間接害了阿炯,但在這事上我只是個跑腿的。如果我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,我肯定不會讓三寶替我買藥……
夜七雖然言之鑿鑿,但他的解釋卻又讓人覺得有推卸責任之嫌,而且他似乎刻意忽略問題的重點。因此,溪望便向他問道:“你有沒有告訴三寶,要買無睡意的感冒藥?”
“三寶有時候做事也挺靠不住的,我明明……”夜七突然掏出手機,“不好意思,我先接個電話。喂,是張導演呀!有空,我現在有空。好,我馬上來,十分鐘就能趕到。”
他收起電話,對兩人說:“我有工作,這頓飯就先謝了,有空再聊!”不等兩人回應,他便腳底抹油地跑掉了。
“他根本沒接電話,他的手機屏幕都沒有亮。”溪望看著已跑出門外的夜七,又道,“而且他也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“或許你想的沒錯,他的確有問題。”安琪眼中閃現一絲不安。“他既然將責任推給三寶,我們就再去找三寶問清楚吧!”
“也只能這樣了。”
安琪泄氣道。
兩人再次來到三寶工作的超市,向他求證夜七所說是否屬實,他氣憤地罵道:“夜七這個死仆街,竟然將責任推到我身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