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沖浪板底部涂上了耐磨的涂料,但終究是由塑料制造,撐了20層終于磨破了。
外層一破,里面的空氣便全漏出來。若是平時倒沒關系,但此時溪望在慣性作用下,正以高速往下沖。沖浪板一破,他立刻失去平衡,猶如人肉風火輪般往下滾。幸好沒滾幾圈就到拐彎處,他靠地勢穩住身體,立刻爬起來繼續往下跑。
溪望沖到地下大堂的電梯間,發現梯門正在關合,但仍能清楚看見里面空無一人。對方顯然已經離開,他心有不甘地罵道:“晚了一步,花澤這玩意真不牢靠。”
他氣憤地一拳打在電梯旁的大理石墻壁上,同時通過光潔的墻壁,看見一個白色身影,從他身后的陰暗角落躥出來。他還沒來得及轉過身來,一把短小而鋒利的匕首已架在他脖子上,冰冷的聲音亦隨即傳入耳際:“其實我已經等你很久了。”
“楊露?”溪望愕然叫道。雖然沒能看清楚對方的臉容,但脖子上的匕首已能讓他認出對方。
“或許我該覺得高興,因為你還記得我的名字。”楊露陰冷地笑道。
“不過,一想起你對我的傷害,我又高興不起來。”她將拿著一面化妝鏡的左手伸到溪望面前,讓對方通過鏡子看到自已的臉容,哀怨地問道,“能看見嗎?”
“能看見。”溪望強作鎮定,“你跟之前一樣,像一朵冷艷的白玫瑰。”
“雖然知道你只是想拖延時間找方法脫身,但我還是覺得有點高興。”楊露稍微挪動匕首,在對方脖子上劃出一道細小的傷痕,“可是你沒記起對我的傷害,卻又讓我非常難過。”
溪望突然想起之前跟對方交手時,在對方臉上劃了兩道傷痕,便說:“我沒有忘記,但那兩刀似乎沒在你臉上留下疤痕。”
“仔細看還是能看見。”楊露左手突然用力一抓,化妝鏡立刻裂開變成兩半。
“如果你想還我兩刀,我倒無所謂。”溪望頓了頓,冷笑道,“但你要知道這里是香港,你背后就有一個攝像頭。還了這兩刀之后,海關恐怕不會輕易讓你過關。”
“我沒你想象中那麼大意,值班室里的老大爺現在只看見一對癡纏的男女摟在一起而已,他不會想到有把匕首正架在你脖子上。”楊露陰冷笑道,“還有,你認為我想去哪里,海關能阻止嗎?”
溪望想起對方正被通緝,不可能通過通關口岸進出香港。這麼說,她是以偷渡的方式來港?如果是這樣,她大概也不介意多背負一條人命。
“你想怎樣?”溪望異常冷靜,心想對方能在彈指之間將自已殺死,但至今仍沒動手,顯然是有不殺自已的原因。
“你還穿著上次那件背心嗎?”楊露收起鏡子,用左手輕撫對方腹部,猶如愛撫自已的情郎,“如果不是它,你的肚子早就被我割開了。很可惜哦,真想看見你腸子掉一地的樣子。”
溪望冷峻道:“如果你想殺我,一上來就動手了,根本不會跟我多說一句話。”
“你很聰明,剛才我的確挺想一刀割破你的喉嚨。但我要是把你殺了,師父肯定不會原諒我。為了師父,我不會要你的命……”楊露突然話鋒一轉,咬牙切齒道,“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,你給我的傷害,我必定加倍奉還!”
溪望暗松一口氣,笑道:“你特意偷渡來香港,不會就是為了在我臉上劃四刀吧?”
“只在你臉上劃幾刀,又怎能平息我心里的憤恨呢!”楊露陰冷笑道,“不過你放心,我暫時沒打算對付你,這次只是來跟你打個招呼而已。”
“你的膽子還不小呢,不怕我讓香港警方通緝你嗎?”溪望狡黠笑道。
“你沒這麼狠心。”楊露突然收起架在溪望脖子上的匕首,走到他身前摟住他,在他耳邊說,“除非你想以后再也見不到你那個可愛的妹妹。”
溪望突然目露兇光,左手掐著楊露的脖子,將她按在墻上。劍刃隨即從右手衣袖里彈出,懸于對方眉心前,惡狠狠道:“你把丫頭藏在哪里?”
“剛才好像是你提醒我,攝像頭就在背后呢!”楊露狡詐笑道,“值班室里的老大爺大概要報警了。”
果然,一名身穿保安制服,年約六十歲的老頭子,立刻從值班室沖出來。他一手拿手機,一手拿警棍,稍顯肥胖的身體顫個不停,指著溪望喝道:“你想干什麼,我已經報警了,快放開那個女孩!”
“我在香港的身份可比你的處女妹妹還要干凈,到了警署你的麻煩肯定比我多。”楊露露出狡詐的笑容,輕舉食指將懸于額前的劍刃推開,又道,“我們還會見面的。”說罷便從容地往外走。
“小姐,你沒事吧?”保安緊張地問道。
楊露禮貌地向他鞠躬致謝,笑道:“你這麼威猛,他又豈敢動我一根頭發?”
“那不用報警了?”保安傻乎乎地笑了笑。
楊露穿過門禁系統,并沒有回頭,只是輕輕揮手示意不必報警。
保安轉頭盯著溪望,厲聲道:“這次算你走運,快點給我滾蛋,不然我就報警!”
“我不就是警察嗎,還報什麼警啊!”溪望出示證明文件罵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