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取出靜楠送來的房客名單,首先入目的名字便是“李梅”。李梅在雪兒失蹤前便已入住酒店,且一直租住至今。更巧的是,她所住的1408號房正好位于電梯左側。
“難道是她……可她為什麼要將雪兒藏起來呢?”溪望正為此感到不解之際,房門突然被人打開。
他立刻轉頭望向門外,且下意識地緊握拳頭。當他看見對方原來是安琪時,才緩緩松開五指,抱怨道:“你進來之前至少該敲一下門吧!”
“我有你的房卡,還敲門這麼麻煩干嗎!而且你又沒有在房間里藏著別的女人,怕什麼呢?”安琪的語氣雖像開玩笑,但眼睛卻到處張望,就像捉奸似的。
溪望沒有理會她,目光再次落在房客名單上。
“今日真是倒霉透頂。”安琪將房門反鎖,走過來坐在床沿上,將鞋子踢掉,晃著一雙美腿發牢騷,“好不容易才能出來玩兩天,卻下了一整天雨,害我哪里也不能去。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,竟然還遇上命案。”
“最氣人的還是那個敗家女,下午玩梭哈時,她老是針對我。”她越說越激動,重重地拍打床上的被鋪,“尤其是最后那一局,如果不是她一再挑釁我,我就不會跟她曬冷
[1]
。我不跟她曬冷,就不會輸光所有籌碼。見財化水也就算了,還被她畫得人模鬼樣,真是氣死我了!”
她在喋喋不休地向溪望抱怨,但對方卻只專注于眼前的房客名單,不但沒有答話,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。見對方毫不理睬,她就來氣了,跳起來一腳踹向溪望所坐的椅子,憤然罵道:“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?”
還好溪望坐得穩,沒被踢倒在地。
但他正在分析案情,突然被對方踹了一腳,難免心生怨怒,便站起來反罵:“你有完沒完呀,不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!”
聽他這麼一說,安琪就更生氣了,杏目怒睜,遂起腳踢向對方。
對方突然偷襲,溪望哪來得及閃避,只好立刻合攏雙腿,想以膝蓋阻擋對方的攻勢。可惜他的動作不及安琪敏捷,他不但被踢中,還因對方用力過猛,整個人都跳了起來。
這一腳重踢幾乎讓他趴下,只見他俯身跪倒,嘴里除了痛苦的呻吟,沒能發出其他聲音。安琪雖意識到自已出招太狠,但又氣在心頭,不愿向對方示好,便以責罵掩飾尷尬:“真沒用,連這種程度的攻擊也避不開。如果我想要你的命,根本用不著下毒。”說罷便穿上鞋子轉身走向房門。
“你走之前能不能過來扶我一下?”溪望好不容易才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。
“叫你那個護土妹妹扶你去!”安琪回頭瞪了他一眼,遂快步離開房間。
“原來你還在吃醋……”溪望呻吟著移動到床沿,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。
安琪平日雖然大大咧咧,但沒幾個女人在感情上能做到豁達大度。她既然會說出這種氣話,說明她介懷溪望跟倩琪的關系過于親密,這是個必須及時處理的嚴重問題。但現在不管如何解釋,大概也不起什麼作用,故此溪望只好打電話向妹妹求助。
此時,見華正拿著一沓嶄新的千元港幣,跟娜汀亞在房間里玩大富翁。接過哥哥打來的電話后,她便對娜汀亞說:“我們的大偵探需要緊急支援耶!”
“那個廢柴又惹到什麼麻煩了?”娜汀亞露出不耐煩的神色,隨手將一沓鈔票丟在地上,并拿濕紙巾擦手。
雖然是全新的鈔票,但她總覺得非常骯臟。
見華挽著對方的手臂笑道:“是最讓他頭痛的問題。”遂道出安琪鬧情緒一事,并說,“如果不把這個問題解決好,哥恐怕不能安心替你解決酒店的問題。”
“你就知道拿這事迫我上船。”娜汀亞嬌嗔罵道,遂呼喚于門外把守的帕克,讓他請安琪過來。
“需要吩咐餐廳準備食物嗎?”帕克問道。
“你拿主意吧!”娜汀亞揮手示意他退出房間。
帕克很快就把安琪請來,還讓餐廳送來芝土、巴瑪火腿等食物以及飲料,還準備了一瓶紅酒。他親自將飲料及食物捧進來,并將紅酒開啟倒進醒酒壺,隨即退出房間。
安琪心情不太好,也不理會什麼醒酒時間,抓起醒酒壺就給自已倒了一杯,隨即一飲而盡。她喝完才跟娜汀亞說:“找我過來有什麼事,還嫌我不夠倒霉,又想戲弄我嗎?”
“呀,你還惦念著下午被我畫了個大花臉?”娜汀亞略顯愕然。
“你準備把我的丑態掛在酒店大堂,我能不記掛嗎?”安琪又倒了杯紅酒,并一口喝掉一半。
娜汀亞輕描淡寫道:“我不過隨口說說,誰會把這麼丑的照片掛在大堂,不把客人嚇跑才怪。”
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,是嘲諷我嗎?”安琪火冒三丈,怒目瞪著對方。
“這些火腿的味道不錯耶!”見華插起一片火腿遞給安琪,“姍姐,你也嘗嘗。”
安琪知道對方故意轉移話題,但面對這個心地善良的丫頭,她又氣不起來,只好接過火腿品嘗。
見華見氣氛稍有緩解,便笑道:“姍姐,其實我們請你上來,只是想跟你聊聊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