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望不動聲色道,但于心中暗忖:難道我會告訴你,將倩琪塞進水塔時,她泳衣卡在檢查孔脫落嗎?
“如果死者真的被兇手用這種方法塞進水塔,也太惡心了吧!”娜汀亞向溪望投以厭惡眼神,“又裸體又潤滑劑,大概就只有你這種色狼才能想出來。”
“我不是憑空想出來的,而是推理出來的。”溪望一臉嚴肅地解釋,“昨夜我刷牙的時候,發現水里有一股奇怪的甜味。剛才我拿這種潤滑劑用水稀釋,然后嘗了一下,味道雖然不完全相同,但亦十分近似。除此以外,我還發現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。”
娜汀亞性急追問:“是什麼問題?趕快說出來。”
“首先,犯人之所以會用這種可舔食的潤滑劑,而非普通潤滑劑,很可能不是特意去購買,而是手頭上本來就有這玩意。”溪望嚴肅道,“也就是說,犯人平日會使用這種潤滑劑。”
“但死者沒有受侵犯呀!”見華說道。
然而,娜汀亞卻毫無羞怯之色,向溪望問道:“你不會打算從這方面入手吧?我這里是酒店,帶著潤滑劑來開房的狗男女并不鮮見。”
溪望沒好氣地道:“從潤滑劑入手調查跟大海撈針沒兩樣,但我們可以據此將范圍收窄。”
“怎麼收窄?”
“要將死者搬上水塔,需花費大量力氣,以女性的體能難以勝任,因此犯人很可能是男性。”
娜汀亞質疑道:“如果兇手跟你一樣,都是個惡心的男人。他既將死者的衣服脫光,又隨身帶著潤滑劑,有可能不侵犯死者嗎?”
“人都已經死了,這樣會不會太惡心了?”見華皺眉道。
“可死者失蹤了半個月呀!”娜汀亞反駁道,“兇手在弄死她之前,有很多時間可以侵犯她。”
溪望輕晃食指,道:“如果犯人是女性,那麼她就不會侵犯死者。”
“你剛剛才說兇手是男人……”娜汀亞說著突然明白對方的意思,遂驚愕叫道,“兇手不止一個人?”
溪望再次晃動食指,分析道:“兇手應該只有一個,而且是個女人,所以她沒有侵犯死者。但以女性的體能不可能將死者搬上水塔,所以她需要一個幫兇,一個能替她處理尸體的男性。”
見華接著說:“一個女人殺人后,會替她處理尸體的,除了她父親或兄弟,就只有她的男朋友或丈夫。”
溪望點了下頭,繼續道:“聯想到潤滑劑,兇手與幫兇很可能存在性關系。夫妻間使用潤滑劑的概率略少于情侶,因此他們很可能是情侶關系。”
“你總算有點能耐。”娜汀亞點了下頭,算是對他的贊許,但馬上又板著臉罵道,“不過就算知道兇手是一對狗男女又有什麼用?全香港的情侶沒一百萬,也有九十萬,要查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兇手?別忘了你明天就得滾回內地。”
“范圍也沒這麼廣。”溪望指著樓梯間入口,“要不驚動報警器進出頂樓,必須有樓頂的鑰匙,而能接觸鑰匙的又必定是酒店員工,或曾在酒店工作。”
“我想起來了。”娜汀亞失聲叫道,“在女房客失蹤之前,好像有個保安把鑰匙弄丟。我讓帕克炒了他魷魚,還更換了相應的門鎖,樓頂這道門應該也是那時候換的新鎖。”
溪望疑惑道:“那就奇怪了,之前怎麼沒人跟我提起這件事?”
“酒店最近接連出事,都已經死了三個人,誰還有這份閑心向你匯報每個細節?我也是剛剛才想起有這回事。”娜汀亞對此并不在意,遂提出另一個問題:
“現在算是知道兇手怎樣將尸體塞進水塔的了,但前不久才做過水質檢驗,兇手應該是這兩天才將尸體塞進去。那麼,之前他們將尸體藏到哪里去了?那些警察可是帶著警犬,把酒店里里外外都找了個遍。”
“這個問題我還沒想出答案呢……”溪望眉頭深鎖。
“你真是條廢柴。”娜汀亞瞪了他一眼,正想繼續責罵時,對方的手機適時響起。
溪望取出手機,發現來電是人渣。電話接通后,聽筒便傳出人渣的奸笑:“望哥,我的iPhone5呢?”
“不會欠你的。”溪望沒好氣地說,“但前提是你的消息不會令我失望。”
“我從來沒讓你失望過。”人渣狡笑道,“我破解了那個女孩facebook上的秘密相冊,還連帶把她在網上留下所有的痕跡都搜集過來。其實隨便一張照片也會暴露諸多秘密,但總是有人沒頭沒腦地把自已的隱私發到網上。現在別說她的三圍數字,我連她交過幾個男朋友都一清二楚。”
溪望不耐煩道:“別跟我吹噓了,你知道我只在意結果不問過程。”
“我已經把她的資料整理好發到你郵箱里,你自已慢慢看吧,別忘了給我買手機哦!”人渣說罷便掛線。
溪望搖頭嘆息,忍不住罵句“人渣”,遂跟娜汀亞說需要回房間上網,查收內含林雪兒資料的電郵。
“我們房間有電腦。”娜汀亞向他輕勾食指示意跟隨,遂牽著見華的手走向樓梯間。
離開樓頂之前,她還吩咐阿南收拾溪望留下的雜物,尤其要扔掉那瓶已用光的潤滑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