悅桐輕描淡寫地作答:“她也沒說什麼,只說你平時打扮得比較漂亮,大馬好像挺喜歡你的打扮,讓她多學學。”
“我也不是沒聽過她的風言風語,她老是到處跟別人說我是狐貍精,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勾引她的老公。”玉靈沒好氣道,“可是,你覺得我的打扮跟一般的城市女生有區別嗎?”
“天氣熱的時候穿短褲、短裙,在城市里是很平常的事吧!如果這幾天不是要出入靈堂,我也會這樣穿呀!總不能因為這個,就說我故意勾引她的男人吧!”她越說越氣憤,但同時亦露出無奈的表情,“不過,我還真沒見過她穿裙子。”
“其實我也挺同情她的,她這輩子都沒離開過這個鎮子,除了干家務和農活,什麼都不會,也沒什麼自信。可以說,馬主任就是她唯一的依靠,是她唯一擁有的資產。所以她才會對馬主任死心塌地,一切都以對方為中心。”她嘆了口氣又道,“可惜呀,馬主任對她并不好,稍有不如意就對她拳打腳踢。而且她的肚皮也不爭氣,嫁入馬家多年仍未懷上孩子,老村主任也不喜歡她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呀,她也挺可憐的。”悅桐同情道。
“是呀。”玉靈慨嘆道,“現在馬主任走了,對她來說也不一定就是件壞事,至少她還有機會另擇夫婿。”
溪望知道悅桐有意向玉靈套話,所以一直沒有開口,而是仔細觀察玉靈臉上的神色。玉靈表現自然,似乎沒有撒謊,并能對群弟的指控一一做出解釋,而且全都合情合理。
然而,玉靈雖沒有直接把話說出口,但顯然暗示佳鑫的死,在某種程度上對群弟有利。
溪望跟悅桐對視一眼,得知對方跟自已的想法一樣——就目前而言,玉靈可以信任,但這個女孩并不單純。
溪望突然停下腳步,對玉靈說:“發現死者的地方距離這里遠嗎?我想現在過去看看。”死者沒進行尸檢,要對該案做出進一步了解,就只能到案發現場調查。
“也不是很遠,大概要走半小時。”玉靈面露怯色,“不過去那里的路不好走,還要經過一片陰森恐怖的墳場,你們要去也等明天再去吧,現在天都黑了。”
“聽說是你最先發現大馬的尸體呢!”悅桐再次向她套話。
“又是聽馬主任的老婆說的吧?”玉靈沒好氣地答道,“的確是我首先找到馬主任的。他前一晚信誓旦旦地說要去把龍女廟拆掉,只要稍微有點智商的人,都會先去那里找他。而且當時去找他的也不是只有我一個,還有馬主任和另外一個村民……啊,就是剛才那個跟金花婆婆一起的范威。”
“那個范威是什麼人?”悅桐趁機問道,“剛才我聽見老村主任罵他是反骨仔呢!”
玉靈答道:“他是老村主任的表親,聽說以前跟老村主任的關系還不錯。但他也是金花婆婆的遠親,老村主任跟金花鬧翻之后,他仍跟金花走得比較近,所以老村主任很討厭他。”
“時候也不早了,我們趕緊去發現死者的地方看看吧!”溪望抬頭看天,太陽已經下山了。
“真的要現在去嗎?”玉靈的臉色不太好看。
“還說自已是從城市來的,難道你真怕見到鬼?”悅桐取笑道。她瞄了溪望一眼,又對玉靈說:“就當去探險唄!反正我們有保鏢,就算遇到危險也有他保護我們。”
說罷便催促對方帶路。
玉靈雖面露怯色,但在兩人的堅持下也只好無奈答應,帶他們前往案發現場——龍女廟。
荒郊野外沒有路燈,所謂的“路”亦只是泥濘小道,而且之前似乎下過大雨,路面坑坑洼洼,行走十分困難。溪望經常在外辦案,這種程度的小問題難不倒他。他從肩包取出一盞戶外頭燈套在腦袋上,在頭燈的強光照耀下,眼前的路面狀況一清二楚。
他倒是輕松,但兩名女生卻舉步維艱。頭燈照射方向會隨著他的頭部活動而改變,對他來說不管看哪里都是一片光明,但旁人卻被移動的光線弄得眼花繚亂。而且習慣城市生活的悅桐,走這種泥濘小道總有點別扭,好幾次還差點摔倒;玉靈雖已習慣鄉村生活,卻因畏懼而一直緊抱著悅桐的手臂。若附近有什麼風吹草動,她還會立刻將臉埋在悅桐身上。
以這種行走速度,原本半小時的路程,恐怕得走上個把小時。為了不耽誤時間,溪望便牽著悅桐的手為她引路。
悅桐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,向溪望問道:“還記得嗎?”
她雖沒把話說清楚,但溪望已知道她心中所想,答道:“記得。”
“你們在說什麼呢?”玉靈慌張地向四周張望,以為他們看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,但兩人卻只笑不語。
其實,他們在說第一次牽手時的情況,那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約會……
悅桐在賭約中輸給溪望,因而要回答對方一個問題。溪望的問題是“(1000÷20)×9﹢99﹣29”,一道簡單的算術題。她一時沒察覺當中有詐,脫口說出答案:“520(我愛你)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