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是吧。”溪望嘆了口氣,又道,“是那個叫李梅的律師,丫頭應該跟你說過,這個瘋女人經常找我麻煩!”
“嗯。”悅桐點頭道,“她這次是沖你來的?”
“雖然不清楚她的目的,但除了來找我麻煩之外,實在想不到她還有什麼理由會來鄉下這種地方。不過,她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行蹤的呢?”溪望皺眉思索,突然想起剛才跟映柳通電話時,對方曾問及神隱村的位置,遂恍然大悟,“該不會又是柳姐出賣我吧?”
他給悅桐仔細分析:映柳可能借詢問神隱村來推測他們的位置并告知李梅。映柳知道他們剛處理完葦塘村的案子,肯定就在該村附近,只要知道他們接下來往哪個方向走,李梅就能輕易跟上。
“不可能吧!”悅桐疑惑道,“映柳這姑娘是有些八卦,有時候也挺煩人的,但怎麼看也不像個奸細呀!”
“你是想說,她這個笨蛋沒當奸細的能耐吧?”溪望無奈地苦笑,“我去香港之前,她的確很笨,但現在似乎改變了不少。而且,她跟李梅的關系很微妙,出賣我也是有前科的。”
“怎麼可能?”悅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,但并沒有反駁。她沉默片刻又道:“現在怎麼辦?李梅已經知道我們的行蹤,我們還要去元新村嗎?”
“柳姐既然能透露我們的行蹤,肯定也不會吝嗇案件資料。我們接下來會去什麼地方,李梅大概能猜到。而且不管我們處理哪宗案子,都要通過柳姐向廳長匯報,要隱藏行蹤可不容易。”溪望嘆息道,“還是按原計劃去元新村吧!明槍易躲,暗箭難防,讓敵人走入視線范圍也不是壞事。”
兩人暫且撇開此事,繼續駕車前往元新村,并于途中談及將要調查的案件。溪望翻開案件資料,簡略地將案情告訴悅桐:“一周前,元新村發生一宗命案。死者為該村村民,名叫陳俊華,男性,29歲。據死者妻子楊惠婷交代,死者于案發當晚10點左右騎三輪摩托車外出跟朋友吃夜宵,大概凌晨時分回家,途經村口牌坊時突然整個腦袋掉下來,但現場既沒有其他人,也沒發現兇器……”
“死者妻子當時跟他在一起?”悅桐問道。
溪望搖頭道:“資料上說,案發時死者是獨自駕駛三輪摩托車經過牌坊。”
“如果死者是獨自經過牌坊,他妻子怎麼知道丈夫啥時候回來?又怎麼知道案發現場沒有其他人?”悅桐提出質疑。
“資料上沒說清楚,我們得自已找答案。”溪望狡黠一笑。
大路轉小路,再顛簸一個上午,兩人終于來到元新村,并在治保會找到五十出頭的許遠東。遠東是該村的治保會主任,因為村里的年輕人大多外出打工,附近也很太平,所以整個治保會就只有他一個人。
當溪望問及陳俊華的命案時,他臉上立刻露出驚懼之色,聲音顫抖地說:“這件事大概查不出什麼結果。”
“為什麼呢?”悅桐問道。
遠東答道:“村里也沒幾個年輕人,能把人的腦袋整個砍下來的,不用五個指頭也能數個遍,但要麼就有人能證明他們在別的地方,要麼就跟俊華的關系很好,都不可能是兇手。”
溪望說:“兇手不見得一定是本村村民,熟人也不一定不會狠下殺手。
只要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,并且仔細調查每一條線索,早晚能夠查出真相。”
“要是人干的,的確早晚能找到兇手……”遠東哆嗦了一下,又道,“如果殺人的是偷生鬼,就算知道真相也拿它沒辦法。”
“偷生鬼是怎麼回事呀?”悅桐困惑地皺起眉頭。
遠東答道:“偷生鬼就是那些從地府逃出來的惡鬼,它們不能到陰司投胎,又無人供奉,所以看見誰家媳婦懷上孩子,就會把孩子的魂魄吃掉。然后,它們就會借孩子的身體偷生到人間,為了不被陰司發現,騙到幾件衣服就會死掉。”
“這是坊間傳說吧!”悅桐掩嘴嬌笑,“大叔,你就別嚇唬我了。現在都什麼年代了,哪有人會相信這種事?”
“這不是傳說,我們村一直都有偷生鬼作祟。”遠東一臉嚴肅道,“我在這村子里生活了半個世紀,親眼見過偷生鬼害死二三十個小孩。俊華那兩個小孩都是被偷生鬼附身才死掉的,他也是得罪了偷生鬼,才會被對方整死。”
“能說詳細一點嗎?”雖然并不相信這種說法,但溪望仍向對方虛心討教。因為若當事人相信此傳說,那麼了解詳情必定對調查有幫助。
“可能是俊華不走運吧,其實偷生鬼近些年已經很少出現……”遠東雖是上年紀的人,但談及此事仍顯得十分不安,夾著香煙的手指不住地顫抖。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煙,然后才向兩人道出死者與偷生鬼之間的恩怨——
村里的年輕人大多外出打工,并且在外面生兒育女,近些年幾乎沒有孕婦住在村里。
不過始終是人離鄉賤,俊華留在村里雖然賺不了多少錢,但總算有兩餐溫飽,沒必要到外面吃苦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