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露妍卻雙手抱肩,蹲在地上不肯離開。
溪望瞥了她一眼,厭煩地問道:“又怎麼了?”
露妍將臉埋在手臂里,發出含糊的聲音:“我很累,不想走。”
“那你就在這里等我們。”溪望給悅桐使了個眼色,示意不必理會這個神經病,遂向濕地邁步。可是,他剛抬腳便發覺有東西纏住自已的腳,還差點令他摔倒。
他好不容易才站穩,發現自已的右腳跟露妍戴在左手的手鐲之間,有一條細如頭發的鋼絲相連,遂想起對方曾從手鐲中抽出鋼絲勒自已的脖子。他沒想到對方的手鐲竟然還有這種功用,更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在自已毫不察覺的情況下,將鋼絲綁到自已腳上。
“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們走?”溪望沒好氣地解開腳上的鋼絲,鋼絲隨即縮回露妍的手鐲里。
“你背我呀!”露妍抬起頭,露出調皮的笑顏。
“你覺得我背上還有空位嗎?”溪望抖了抖塞滿野營用品的登山包。
“你沒有,但她有呀!”露妍不懷好意地望向悅桐。
“我才背不動你呢。”悅桐連忙擺手拒絕。
“我也沒叫你背我。”露妍突然跳起來,走到溪望身后將登山包扒下來扔給悅桐,然后像猴子爬樹似的,一眨眼就爬到溪望背上,還牢牢地摟住他的脖子。
“你不是說自已累了?”悅桐嬌俏的臉龐上,隱約能看見細微的肌肉抽搐,“動作還挺敏捷嘛!”
“您呼叫的用戶已經關機……”露妍將臉埋在溪望背上,并裝模作樣地打起呼嚕來。
溪望給悅桐使眼色,詢問對方要不要將背后這個神經病摔到地上。
悅桐無奈地聳聳肩,同樣以眼神回應:還是算了吧,畢竟要靠她尋找神隱村。隨即將沉重的登山包背起來,轉身向雜草叢生的濕地邁步。
眼前這片廣闊的濕地,若在白天或許會是個鳥語花香的郊游勝地。但到了晚上,這里卻是一個危機四伏的地雷陣。茂盛的雜草大多長及膝蓋,有些地方甚至長到腰間。而且這里沒有道路,加上昏暗的天色,令人無法預測下一步會不會踏進能將人沉沒的水潭。
這種危險若多加留神,或許還能回避。令人感到不安的是,那些隨著晚風晃動的草叢里,可能隱藏著某些可怕的事物,譬如那具從古墓中消失的古尸。
“你聽見了嗎?”悅桐突然停下腳步,臉色于瞬間變得煞白。這是因為她于颯颯風聲中,隱約聽見一陣哀怨的哭聲。她仔細聆聽,覺得哭聲越來越真實,仿佛就在耳畔響起。
她哆嗦了一下,顫抖道:“好像是個女人的哭聲,而且就在附近。”
“只是風聲而已。”溪望安慰道,“這里除了我們就沒有其他人,別嚇唬自已。”
“不是,肯定不是風聲……”悅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,因為盤旋于耳際的哭聲比剛才更哀怨,也更清晰。哭聲雖時大時小,讓人有種忽遠忽近的感覺,但她卻覺得哭聲的源頭就在身旁。
她閉上眼睛仔細聆聽,并緩步移動以查找哭聲源頭。當她睜開眼睛時,卻發現自已竟走到溪望身前——哭聲是從溪望身上傳出的!
“我死得很慘呀……”哀怨的女聲從溪望背后傳出。
就在悅桐為此感到惶恐不安時,露妍猛然從溪望背后探出頭來,沖她大叫一聲“哇”,把她嚇得倒退兩步,隨之被雜草絆倒。
“太過分了!”溪望氣憤地將露妍從背后摔下來,快步上前將悅桐扶起來,遂回頭向露妍怒目而視。
“我只是跟她玩玩而已。”露妍站起來,低頭撥弄自已的長發,猶如一個做錯事的小女孩。
溪望呵斥道:“你神經病呀!都多大的人了,還玩這種無聊的游戲,小時候沒玩夠嗎?”
“小時候沒人陪我玩……”溪望隱約看到有兩滴淚水從她白皙的臉上滑落。
雖然一直覺得對方在裝瘋賣傻,但溪望認為她此刻的眼淚是真的,畢竟她有個坎坷的童年。不過,這可不是她能胡作非為的理由,故此溪望向她責罵道:“我知道你在孤兒院長大,受過不少苦,但這不代表你可以把我們當玩具。”
“你知道個屁!”露妍緩緩抬起頭,雙眼流露出令人心寒的殺意,“跟我原來待的地方相比,孤兒院除了有些無聊之外,簡直就是個天堂。”
“你進孤兒院之前,發生什麼事了?”悅桐此刻已沒有為對方的戲弄而生氣,反倒起了憐憫之心。
“與你無關。”露妍的語氣冷若冰霜。
“終于不再裝瘋賣傻了。”溪望于心中暗忖。眼前這個才是真正的易露妍,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。
他用身體擋住悅桐,面向露妍冷峻道:“那就說些跟我有關的事,你把宏叔的女兒藏哪里去了?”
“喲,你這個負心漢,怎麼把人家叫得這麼疏遠?”露妍面露鄙夷之色,嘲諷道,“人家可把你當成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呢!你之前不是‘倩琪’‘倩琪’的,叫得挺親切嘛。怎麼當著前任女友的面,就叫人家‘宏叔的女兒’了?”
“別浪費唇舌了,你這種伎倆離間不了我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