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這只是理論上可行的事情,實際上能否復活,還得視尸體的保存狀況而定。如果肌肉已經完全萎縮,就算復活了,也沒有活動能力……
“那她是否仍擁有生前的記憶?”溪望問道,“她復活后會不會仍記得死前的惡誓,向天下所有男人報復?”
“這需要看她幸存的是哪一部分的腦細胞,理論上她就算能復活,也不具備思考能力。但若幸存的腦細胞當中,有掌管這些記憶的小腦細胞,那麼選擇性地襲擊男性,也許會成為她的本能之一。”沐師傅沉默片刻又道,“但是,孫鵬以外那三名村民,是在棺蓋被撬開之前進入古墓,都尉夫人根本沒見過他們,應該不會有意識地跑到村里襲擊他們。如果她是無意識地闖入村子,那麼看見男人她就會撲過去,而不是選擇性地只對他們三個下手。”
掛掉電話后,溪望與悅桐同時陷入沉思,都在消化沐師傅向他們灌輸的信息。“沐師傅的解釋真酷,就像美國的科幻大片一樣。”悅桐首先打破沉默。
溪望皺眉答道:“我倒覺得他是美劇看得太多,把幻想與現實混淆了。”
在沐師傅眼中,尸體復活并不稀奇,雖然有著苛刻的條件,但偶爾還是會發生,而且會引發嚴重后果。因此,古人才會利用棺材這種細小的“囚牢”將尸體囚禁。
然而,若事實果真如沐師傅所言,都尉夫人已變成沒有思考能力,只會本能襲擊男性的僵尸,那麼她應該不會把棺蓋被撬開之前,曾進入墓室的村民鎖定為襲擊對象。
在思考這個問題時,溪望想到一個細節,就是在曉軒的敘述中,他跟孫鵬是用樹枝將棺蓋撬開。被釘死的棺蓋,不可能靠一根兩指粗的樹枝撬開,要麼是曉軒所講的并非事實,要麼就是……
“你想到什麼?”悅桐亦察覺問題所在。
“跟你想到的一樣。”溪望狡黠笑道,“但現在還不能肯定,我們得先了解其他遇害村民的情況,然后才能下判斷。”
兩人來到其中一名出事村民江華家中,該村民的兒子江浩風正好在家里。待兩人道明身份及來意后,浩風便滔滔不絕地向他們訴說父親及另外兩名村民的死疑點重重。
“爸在村里長大,還沒去念書就已經學會游泳,而且對村里村外的地形了如指掌。哪里有幾棵樹,哪里又有幾根草,他都一清二楚,怎麼可能掉到水里淹死?”浩風越說越生氣,“派出所那些酒囊飯袋,竟然說爸死于意外,簡直就是胡扯!”
“先別激動,你得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,我們才能查出真相。”溪望勸說道。
“爸在外面摸爬滾打了近二十年……”浩風按下心中怒火,平心靜氣地向兩人講述父親出事的起因——
我們村算是窮得叮當響,人家靠山吃山,靠海吃海,可這里既沒有山也有沒海,就只有大片濕地。雖然能開墾出幾塊瘦田,但大家都得勒緊褲帶過日子,要是哪年天不作美還得餓肚子。
爸年輕的時候趕上改革開放,就跟村里的兄弟到外面闖蕩。他讀書不多,也沒學過哪門技術,輾轉換了不少工作。后來,他意識到要賺錢就得有知識、有技術。
他當時在養殖場打工,給場里的鵝準備飼料時,突然想起村外的濕地可是個養鵝的好地方。人總是希望落葉歸根,他也想以后能回到村里生活,于是就很努力地學習養鵝的技術。
盡管在養殖場工作很辛苦,工資也不高,但他還是堅持了下來。等到完全掌握相關養殖技術,他毅然辭去工作,決心回來創一番事業。
回村里養鵝比他想象中還要順利,村外有大片濕地,鵝會自已去找東西吃,根本不用擔心飼料的問題。而且放養的鵝不但少生病,肉質還特別好,可以賣更好的價錢。
爸跟我把一些成鵝帶到縣城里,那些飯館的老板都搶著下訂單,說這些鵝塊頭大、肉質細嫩、味道鮮美,做出來的菜好吃得不得了。這可樂壞我們了,趕緊回來準備請車把成鵝都送出去。
可是,這時候我們才發現,根本沒有貨車能直接開進村子。但已經簽了訂單,不發貨就要賠錢。我們實在沒有辦法,只好請村里的人幫忙,把成鵝趕到外面的公路,然后再裝上貨車送去縣城。
銷路是有了,價錢還不錯,但算上運費就沒多少賺頭。可是,大家見我們每隔一陣子就把鵝送去縣城,以為這門生意容易賺錢,都紛紛來向爸學習養殖技術。
爸把我們的難處告訴大家,說村里不通路,算上運費沒賺多少錢。大伙說修路可以找鈕主任,再不成就找鎮政府,甚至有人說可以鬧到縣市去。
爸跟大伙說,他不知道找過鈕主任多少次,鎮政府也跑了好幾趟,可這事一直都沒能落實。
鈕主任更是借口多多,一會兒說修路的程序很復雜,一會兒又說鎮政府不愿意撥款,反正最好就是不要修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