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立刻跳下去一摸,水里果然有個人,潛下水去發現這人竟然是我爸。
他慌忙想把我爸拉上來,可怎樣使勁也拉不上來,好像被什麼纏住了。他只好大吸一口氣潛到水底去,發現爸的腳被水草纏住了……
“就這樣?”悅桐訝然問道。
在浩風點頭確認后,溪望便皺著眉頭說:“就你所說的情況推斷,雖不能確定令尊的不幸是否屬于意外,但跟鈕主任似乎沒必然關系。”
“有關系!”浩風激動地說,“村外的濕地就像我們家的后園,爸從小就在那里玩兒,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淹死呢?而且我懷疑鈕主任,也不是單憑他那幾句話。”
“還有什麼令你懷疑他呢?”溪望問道。雖然并不期待對方能提供有力的證據,但他亦不想錯過任何一條線索。
浩風言之有據道:“陳瘸子在找到爸之前,曾看見全身濕透的鈕主任,神色慌張地從爸出事的地方離開。”
對方說了半天,就這句話是有用的。不過這也只是相對而言,作為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傳聞證供,必須找陳瘸子本人確認此事。
溪望曾聽鈕主任提起此人,但當時沒問及其底細。故此,他便向浩風了解此人的情況。
“陳瘸子本來沒瘸腿,聽爸說他年輕時跑得比誰都要快……”浩風長嘆一聲,道出陳瘸子的身世——
他叫陳春瑞,40多歲還是個光棍,也挺可憐的。他也像爸那樣,年輕時外出打工,在一間鞋廠里做了幾年搬運工。雖然沒文化,但他手腳利索,也不怕累,有時還能幫忙做些簡單的水電維修,連老板也稱贊他能一個頂兩個。
可是不管他干活有多賣力,搬運工始終是搬運工,老板或許會贊揚他幾句,卻不會給他加工資。不過他也認命了,誰讓自已讀書少,搬運這種幾乎是個男人就能干的活兒,他不干還有一大堆人等著頂替他的位置呢。
他曾跟我說過,當時的想法是:老老實實地干活,能賺多少是多少。反正工廠包吃包住,每個月能剩下不少工資。把這些錢都存起來,存夠了就能回家討老婆。
他當時就是太老實,太容易相信別人,什麼事情都沒在意,最終吃了個大虧。
鞋廠本來生意很好,可是后來訂單少了,就經常沒活干,連工資也發不了,經常要拖幾個月才發一次的工資。鞋廠就這樣半死不活地撐了兩三年,老板終于“跑路”了,拖欠的工資全都打水漂,誰也討不回一毛錢。
受了這次教訓,他明白了一個道理,就是做人不能太老實,也不能太相信別人。他還覺得打工終究是受制于人,不但在老板面前要夾著尾巴,說不定哪天連工資也討不到。所以,之后他沒再去打工,而是跑去擺地攤賣玉石首飾。
他對玉器雖然不在行,但在地攤上買玉器的人同樣也不懂。于是,他就瞎掰說這個手鐲是A級貨,那個吊墜是b級貨,本來要賣上千塊,他從熟人手里拿所以才賣這麼便宜。
盡管他的話都是胡吹,但竟然還有人相信。十塊八塊的石頭能賣兩三百,他還說自已是虧本甩賣。光臨他的傻子雖然不多,但一天能做三兩宗生意就夠了,至少要比他打工賺得多。
這買賣他做了近十年,開始時還挺好的,但后來城管抓得嚴,老是沒收他的攤子。有一次,他跟別人搶占攤位打起來,對方人多,下手又狠,他不但打不過,還被打斷一條腿。
他把之前賺的錢都花在這條腿上,但那些醫院太黑心了。他把所有錢都花光,腿還是沒能治好。這回他覺得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,還是回老家過窮日子吧,至少不會被人欺負。所以,他就一瘸一拐地回到村里。
后來,爸回來養鵝,見他日子過得不太好,有啥活兒都先找他干,好讓他能賺點兒工錢過活。因為爸經常關照他,所以爸組織大伙修路時,他第一個站出來幫忙。當日發現古墓的五人里,他就是其中一個……
“另外三個人呢?”溪望問道。
據資料顯示,除江華及陳春瑞外,其余三人分別是28歲的王玨、33歲的劉濤及24歲的鐘毅。三人都是八坊村村民,當中除鐘毅外,另外兩人均在發現古墓后三天內死于意外。
浩風告知,王玨于江華死后次日,在家中被毒蛇咬死,劉濤則在發現古墓后第三天死于觸電。兩人的死雖說是意外,但都像江華那樣疑點重重。
“我在村里生活了這麼多年,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被毒蛇咬死。”浩風質疑道,“村外的濕地雖然有不少水蛇,但大多沒毒,而且很少會爬進村里,之前也從沒有過人被毒蛇咬死。這次突然有毒蛇在村里出現,說不定是有人在外面把毒蛇抓來的。”
“我們不排除這個可能性,但現時似乎沒證據支持這個假設。”
溪望對他提出的疑點頗為失望,因為跟他之前所說的沒兩樣,都是沒有實質證據支持的主觀臆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