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豹!”闞尤怒目瞪著他,責罵道,“博哥對我們恩重如山,他是博哥的兒子,你覺得他會害我們嗎?”
“沒錯,博哥幫過我們,但我們也曾替他做事,而且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。”豹榮仍氣焰未減,指著溪望,向闞尤喝道:“這個小子是不是博哥的兒子也不好說。就算是,也難保他不是赤神教的探子。”
“夠了!”盤坐在地上的闞尤,一掌拍在麻布地毯上,身前的食物全都彈起來,整個石堡亦仿佛因此而顫抖。他站起來向對方怒目而視,喝罵道:“你若再對博哥的兒子無禮,休怪我對你不客氣。”
“我對他無禮又怎樣?”豹榮亦怒火中燒,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,并罵道,“他也承認曾加入赤神教,還說自已把赤神教消滅掉。你咋不用腦子想想,我們花了多少心思、多少精力也沒能動赤神教分毫。他這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子,有啥本事能將赤神教連根拔起?”
“博哥從未向我們說過一句謊話,我相信他的兒子也不會欺騙我們。”闞尤意志堅定道。
“博哥早就走了,哪知道他兒子會變成怎樣。”豹榮嘲諷道,“你要是連這一點也沒想到,還有什麼資格當首領?你沒本事就快把首領的位置讓出來,我可不想跟著你一起遭殃。”
“你想造反了?”闞尤沉聲道,身上散發出令人心寒的殺意。
兩人劍拔弩張,恐怕馬上就要決一死戰……
第八章 真偽莫辨
眼見闞尤跟豹榮馬上就要打起來,阿剖、阿渦立刻將孩子們扯到墻角,摟住他們以免殃及池魚。黎妮給珠妹使了個眼色,遂上前擋住丈夫,勸說道:“你們兄弟倆還沒會走就開始打架,都打了四十多年了,還沒夠嗎?”
珠妹亦扯著豹榮的耳朵,斥責道:“你瘋了!這些年要不是首領替我們遮風擋雨,你還能活到現在嗎?還能當爹教兒子打獵?你就算沒被赤神教那幫妖孽殺死,也早就餓死了!”
一場將要發生的生死決斗,在兩位夫人的干預下悄然化解。闞尤重新坐下來,豹榮亦被珠妹扯到一旁繼續喝他的下火湯。
“失禮了。”闞尤致歉道,“老豹脾氣火暴,兩位請勿見怪。”
“前輩言重。”溪望謙厚道,“感謝前輩信任晚生。”
“虎父無犬子,我相信博哥必定教導有方。”闞尤雖言辭堅定,但眼神中卻有一絲隱憂。
溪望知道他的擔憂,立刻告知有一名女人跟隨而來,并說:“這女人雖然在枯樹林被牛頭人打倒,但她并非善男信女,說不定趁我跟怪物糾纏的時候悄悄逃走。”
“只有她一個倒不是大問題。”闞尤松了一口氣,泰然道,“這座石堡易守難攻,就算怪物來襲,也不見得能攻進來。她三兩下子就被怪物放倒,對我們沒多大威脅,多加留意就行了。對了,她叫什麼名字?”
“李梅。”
溪望說出這名字時,悅桐察覺到闞尤突然皺了下眉頭,便問道:“你認識她嗎?她的年紀跟我差不多,才二十多歲。”
“不能算認識。”闞尤搖頭道,“我曾聽三哥提及這名字,但具體說什麼就想不起來了,好像說這女人喜歡告密之類,反正就是少惹為妙。”
宏叔是陵光成員,而李梅就算不是陵光成員,也跟陵光關系密切。聯想到宏叔曾提及受人監視,或許就是指李梅。不過,李梅才27歲左右,而闞尤所得的資訊卻是十年之前的。當時李梅只是個花季少女,能讓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王有所顧忌嗎?
或許,該重新估量李梅的能耐。
只是一頓飯的時間,溪望便已知道父親過去不少秘密,這些都是他未曾料及的事情。
除對父親有了全新認識外,亦令他更想知道父親死亡的真相。故此,他于飯后向闞尤提出,在神隱村暫留幾天,以等待軫蚓出現。
“不行!”被妻子扯到一旁的豹榮又跳起來,在闞尤的怒視下仍沒有收斂,放聲叫道,“我們打從在這里扎根,整整十年從未讓外人待在眼皮之下。你們來蹭吃蹭喝,我還能睜一只眼、閉一只眼,但你們要在這里住下,就是說破天也不成。”
“他們只是暫留幾天,又不是長居此地,何必拒人于千里。”闞尤沉著臉說,“更何況他是博哥的兒子,我們必須以禮相待。”
“哪怕是博哥的兒子也不成!”豹榮態度堅決,往溪望放在地上的登山包瞄了一眼又道,“要等軫蚓就到村外等,他們帶了帳篷,大可以在村外扎營。他們要來蹭飯我沒意見,但要在村內留宿就怎樣也不成。”
闞尤額角青筋暴突,看似馬上就要發難。黎妮見狀立刻拉住他的手臂,以眼神示意不該與豹榮再起爭執。
溪望不想成為旋渦的中心,立刻將登山包背起,對眾人說:“晚生不敢一再打擾各位前輩,我們現在就到村外扎營,三日內仍未見軫蚓現身便立刻離開,絕不食言。”
豹榮堅決反對溪望留在村里,闞尤亦不便挽留,只是一再叮囑溪望,若有任何需求,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進村找他幫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