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護土長去找院長后，我就沒見過她了。”娜娜坐在地上縮成一團，似乎仍未平復心中的不安，低著頭小聲道，“平時不管有啥事要忙，她都會喂病人吃飯，剛才卻沒見她回來。”

“找我？”秦院長一臉茫然，向她問道，“何靜什麼時候過來找我？”

“四點半左右。”娜娜抬起頭瞄了溪望及映柳一眼，又道，“兩位警官應該還有印象吧！”

“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……”映柳皺著眉頭，雙眼望向天花板，思索片刻遂對娜娜說，“可我記得是你說院長叫她過去的呀！”

“我也是替思凡傳話。”娜娜做錯事似的轉頭望向思凡。

“院長不會忘記了吧？”思凡面露委屈之色，對秦院長說，“是你叫我去找護土長的啊！”

“噢，我想起來了！”秦院長尷尬地點了下頭，“當時我打算跟何靜一起去看廣濟橋的情況，但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人，就獨個兒出去了。”

“喲，好好的一個大活人，去找你一趟就不見蹤影了。”小風譏諷道。

秦院長瞪住她，不悅道：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？”

“我說院長啊，堂嫂雖然恨死這狐貍精，但也只是叫你把她趕走，沒讓你把她滅了吧！”小風繼續冷嘲熱諷。

“你想造反是不是？”秦院長怒氣沖天地叫罵，“別忘了是受誰的關照，你們夫妻倆才待在這食堂里！”

“呸，我們平時也沒少給你進貢。”吳胖子以輕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，嘲諷道，“逢年過節我們忘記吃飯，也不忘給你送禮，過年給你孩子的紅包都是厚厚的。”

“你們這兩個忘恩負義的家伙……”秦院長氣得滿臉通紅，青筋暴起。

高銳浩圍著吳胖子夫婦打轉，仔細打量兩人，疑惑道：“你們吃豹子膽了？平時在院長面前連屁也不敢放一個，今天竟然敢頂撞院長？”

“我也覺得你們今天很不對勁。”思凡亦仔細打量兩人，并向娜娜問，“姐，你怎麼看？”

娜娜坐在地上，并將頭埋在手臂里，聽見思凡叫她才抬起頭。她瞄了吳胖子夫婦一眼，遂答道：“他們平時沒這麼兇，尤其是小風姐，之前都沒見過她罵人。”

秦院長聞言便冷靜下來，向吳胖子夫婦問道：“你們今天到底怎麼了？”

吳胖子怒哼一聲沒說話，小風則不耐煩地回答：“不知道，反正心里很煩躁，像吃火藥似的，看見啥都覺得不順眼，張口就想罵人。”

“大家吃過晚飯嗎？”溪望突然提出一個奇怪的問題。

娜娜跟思凡一同搖頭，剛讓大病房的病人吃完飯，馬上就出事了，所以他們還沒來得及祭自已的五臟廟。高銳浩亦搖頭說自已一直忙個不停，沒空吃飯。秦院長視察廣濟橋回來便跟溪望兩人同行，自然就沒時間吃飯了。

故此，眾人的目光一同落在吳胖子夫婦身上。

“盯住我們干嗎！”吳胖子煩躁地怒哼一聲，“我們干廚房的，當然得先吃飽自已的肚子。這是行規，有什麼好奇怪的。”

“怪不得廚子都長那麼胖……”映柳盯住他的腐敗肚小聲嘀咕，但被對方瞪了一眼便立刻閉嘴。

“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感到煩躁的？”溪望向吳胖子夫婦問道，隨即又補充一句，“是晚飯之前，還是之后？”

“飯后。”夫婦兩人一同答道。

溪望分析道：“大病房的病人在飯后集體發狂，你們亦在飯后感到煩躁，這顯然是飯菜出了問題。”

“我就說飯菜有問題。”思凡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，死死地盯住吳胖子夫婦。

眼見吳胖子夫婦馬上就要發難，溪望趕緊對自已的分析做出補充，向兩人解釋道：“你們別誤會，我所說的問題并非指你們。要是知道飯菜有問題，你們也不會吃。應該是有人在飯菜里做了手腳，但肯定不是你們兩位。”

“是誰做的手腳呢？”秦院長困惑地搔著腦袋。

溪望冷靜地說：“或許我們該先弄明白到底出了什麼問題。”

“什麼什麼問題啊？”秦院長似因突如其來的困境而不知所措，一時間竟沒能理解。但當他看見溪望朝吳胖子夫婦揚了下眉，便馬上會意，叫吳胖子坐下來讓他檢查。

吳胖子仍十分煩躁，但還是配合地坐下來接受檢查，只是在檢查的過程中，他總是不由自主地突然動一下，就像個患有多動癥的孩子。由于沒有檢查工具，秦院長只能做最簡單的檢查，如觀察眼球活動、測量脈搏等。

盡管如此，在分別對吳胖子夫婦進行檢查后，經驗老到的秦院長還是發現了問題所在：“應該是興奮劑，食堂的飯菜里應該被人下了興奮劑。”

“興奮劑能讓人變成吸血鬼？”映柳訝然問道。

“不會，但會讓血壓上升，并且煩躁不安，很想干點什麼發泄一下。”秦院長解釋道，“正常人吃了就會像吳胖子這樣，情緒激動，甚至有些許失控，但不至于胡作非為。可是，本來就無法控制自已行為的精神病人，吃了興奮劑就會像一個被點燃的火藥罐，什麼可怕的事都能做出來。盡管這并不能讓病人變成吸血鬼，可他們現在卻不見得會比吸血鬼溫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