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死者出事前跟一個叫史熾云的男人之間的通話。”映柳接過溪望遞回的手機,繼續道,“出事汽車被撈上來時,車廂里就只有死者一人,史熾云亦聲稱跟他通話時獨自在家中休息,可錄音中卻莫名其妙地出現女性聲音。再加上死者在通話中提及已在一周前離世的姚茵冰,難免令人覺得他的死因非常可疑。更重要的是,出事路段被當地人視為不祥之地,故此謠言滿天飛,有說他當了冤魂的替身,也有說他不走運遇見鬼差,被對方勾去魂魄。若不盡快查明真相,謠言恐怕會越傳越瘋。”
溪望翻開案件資料里的檢驗報告,并沒發現可疑之處。法醫并未對死者進行詳細尸檢,初步檢驗得出其死因為溺水,雖出現中毒癥狀,但這是事發現場的東河涌水質受嚴重污染所致。從驗血報告判斷,基本上能排除酒駕、藥駕及毒駕的可能。
再翻看證人口供,發現在錄音中與死者通話的史熾云,雖聽見那個女性聲音,并承認聲音的主人有可能是已離世一周的姚茵冰,卻一再強調死者當時說要殺他的是“陰兵”,而不是“茵冰”。
溪望看著這份筆錄,皺眉道:“這個史熾云很可疑,雖然兩者的發音一樣,但死者在錄音中提及的顯然是一周前去世的姚茵冰,而不是毫不相干的陰間土兵。可是,他卻一再強調對方所指的并非那個死于車禍的ktv服務員,這當中或許大有文章。”
映柳瞄了他一眼,詢問道:“要不我們先去找他,反正他的住所距離事發現場不遠,也就幾里路。”
“嗯。”溪望點了下頭。
撇除那段詭異的錄音,本案跟普通交通事故沒什麼兩樣。就目前所得資料而言,史熾云是唯一的切入點,除此以外別無線索。因此只能在他身上碰運氣,希望能從中找到突破口。
時近中午,兩人來到瑞龍城別墅區入口。資料顯示,事發前馬小龍曾送史熾云返回位于別墅區內的住處,其后在約五公里外的東河涌冼樂村路段出事。
這是一個高檔別墅區,入口建有一座宛若城門的高大門樓,不但富麗堂皇,而且“守衛森嚴”。映柳向在門樓前站崗的保安出示警員證并表明來意,對方卻以會對住戶造成滋擾為由,拒絕讓他們進入別墅區。
映柳隔著車門沖保安怒吼:“信不信老娘把你銬上,自已拿鑰匙開門!”
“我們這里是用門卡開門……”保安似乎仍想推三阻四,但看見她掏出手銬,立馬就拿起對講機向上頭請示。
折騰了好一陣子,保安總算妥協了,但要求將警車停在別墅區外,說是怕影響住戶情緒。“這輛又不是運尸車,會有啥不良影響。”映柳抱怨一句便沒再嘮叨,按對方要求將警車駛到外面的停車場,和溪望徒步進入別墅區。
“你變了。”剛穿過門樓,溪望便跟映柳說,“之前的你就跟鵪鶉一樣,膽子小得要命,絕不會像剛才那麼剽悍。”
“還不是跟你學的。”映柳白了他一眼,遂掏出他送的口香糖扔了兩顆進嘴里,邊嚼邊說,“是你教我的,辦案有時候得不擇手段,威迫利誘甚至是恐嚇,只要能夠破案,什麼方法都可以試一試。”
“是嗎?我都忘記了。”溪望莞爾一笑,遂問道,“那我教過你色誘嗎?”
“我才不會隨便犧牲色相。”映柳朝他吐舌頭,隨即快步往前跑,并回頭喊道,“這里挺大的,走快一點,別浪費時間。”
“嗯。”溪望點頭答應,但對方把頭轉過去,他便皺起眉頭低聲咕噥,“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。”
兩人走了好一會兒,終于來到一間門前花圃種滿茉莉花的豪華別墅,映柳盯著門牌號說:“史熾云就住在這里。”
“這輛車應該要兩百萬左右吧!”溪望饒有興趣地看著停在別墅前的黑色奔馳。
“切,你又不會開車,送給你也沒用。”映柳嘲笑道,遂看著身前的豪華別墅,問道,“你說這房子值多少錢?”
這是一座聯排別墅,由四間別墅呈“田”字形拼在一起。每間皆與其中兩戶鄰居共用一道墻,但又各自獨門獨戶,井水不犯河水。
史熾云的住所位于東南方,是四間別墅中位置最好的一間。以外觀判斷,別墅占地面積約莫有四百平方米。透過連接花園的落地窗,可見客廳內部裝修豪華,其價格絕非一般工薪族可以負擔。
“以現在的樓價,至少要一千萬以上。”溪望答道,隨即補充一句,“我會開車,只是沒時間考駕照。”
“都一樣,反正你有車也用不上。”映柳呵呵笑道,遂走到別墅門前按下門鈴。
沒過多久便有一名五十多歲、穿著樸素的女人來開門。女人露出警惕的目光,但態度還算友善,問道:“有什麼事嗎?”
映柳表明身份及來意后,得知對方名叫何淑英,是個住家用人,大家都叫她英姐。
“史熾云在家嗎?我們想向他了解一下馬小龍的情況。”映柳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