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望聽完她的敘述后,問了一個讓她忍不住再度落淚的問題:“你男朋友來探望過你嗎?”
“來過,但只看了一眼就走了。”友研語帶哽咽,良久又補充一句,“他連一句話也沒跟我說……”
“你覺得自已被出賣了?”溪望溫柔地握著她的手,以安慰她悲傷的情緒。
“我不怪振生。”友研抹去雙眼的淚水,強作堅強道,“我現在弄成這樣子,就算他不介意,他的家人也不會接受我。”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溪望安慰她一番后,告訴她五個關于此事的要點:
秀珍是護土且近期值夜班;
秀珍家中的煙頭;
咪呀不吃貓糧且口帶惡臭;
洗米水;
安眠藥。
“你能通過這五個要點,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嗎?”溪望向友研投以鼓勵的目光,希望對方能自行將真相推理出來,而不是自已將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她。
可惜友研思索良久,仍無法將上述五個要點聯系起來,只是不解地搖頭。
“那讓我告訴你真相吧!”溪望無奈嘆息,隨即道出他對此事的推理——
秀珍家中的煙頭,除了證明振生曾經來過外,還證明他剛剛離開。身為護土的秀珍非常注重清潔,客人離開后便會立刻清理煙灰缸。這次沒有清理,是因為來不及,振生可能剛離開,甚至藏身于房子內。
振生寧愿到秀珍家,也不到機場給你接機,說明他跟秀珍有染。他之所以不跟你去韓國旅行,并非因為工作,而是為了跟秀珍幽會。
秀珍利用值夜班之便,將咪呀帶到醫院的太平間,誘導它吃將要送去火化的尸體,還誘導它吃肉質鮮嫩,富有彈性的臉頰。
咪呀口中的惡臭,就是因為進食腐肉而來的。洗米水能有效地清除尸臭,因此給咪呀喂食洗米水后,口中的臭味明顯減輕。
秀珍為你整理藥箱是有預謀的,她建議你服食安眠藥的分量,是正常范圍的最大量。沒有長期服食安眠藥習慣的人,只要服食一兩片安定就能睡到天亮,服食過多會睡得很沉,降低對外界刺激的敏感程度。
咪呀嘗過尸體臉頰的美味后,自然對一般貓糧不再感興趣,因此不肯進食貓糧。當它最為饑餓時,因安眠藥的作用而沉睡的你,在它眼中跟太平間的尸體無異。也就是說,它把你當成了食物。
就像秀珍誘導的那樣。它爬到你身上,靠近你的臉頰,挑選肉質最鮮嫩、最富有彈性的位置,狠狠地咬下去。而你因為受安眠藥的影響,雖然身體受到傷害,但仍無法立刻醒過來。等你從睡夢中驚醒時,為時已晚。
這一切都在秀珍的算計之內,目的是迫使振生離開你……
聽完如此可怕的推理后,友研于驚懼中微微顫抖。溪望想讓她獨處一會兒,以便厘清思緒,便走出病房,并撥電話給一名當刑警的朋友。
[完]
2.尸召外賣
一.閉門失竊
綿綿細雨為隆冬的深夜增添了幾分寒冷,隨著最后一個客人離開,潮記茶餐廳的伙計們開始收拾桌椅、清潔地面。因為馬上就能下班,所以他們都露出歡快的笑容,甚至哼起小調。然而,在愉快的氣氛中,卻有人愁眉不展。
獨坐于收銀臺后的老板娘何娟,時而點算錢箱內的現金,時而一手翻查賬單,一手于計算器上飛舞,時而又疑惑地看著錢箱深處。
經過良久的思量,她最終還是把眾伙計叫到身前。
“老板娘,怎麼了?收錯錢了嗎?”老伙計劉叔問道。
何娟懷疑的目光在眾伙計臉上掠過,然后從錢箱深處取出一張紙幣,展示于眾人眼前,嚴肅地說:“是誰跟我開的玩笑,現在不馬上招認,讓我查出來就得立刻卷鋪蓋走人。”這不是一張普通的紙幣,雖然外觀跟正常的五十元鈔票近似,但發行銀行竟然是“冥通銀行”。也就是說,這是一張冥幣。
年輕伙計楊兆做了一個夸張的表情,嬉皮笑臉地說:“哇,誰這麼有創意啊,偷錢也就算了,還放一張冥幣回去。”
“年輕人別亂說話,誰會這麼缺德,把冥幣放到錢箱里。”剛從廚房里出來的洗碗工蘭嬸,不無擔憂地問道,“老板娘,你算過錢少了嗎?”
“我已經算了好幾遍,不多不少,剛好少了五十塊。”何娟看著眼前的冥幣,眉頭皺得更緊了。
“發生了什麼事?”老板張潮跟徒弟莫榮一起從廚房里出來。
何娟告訴他原委后,他便怒目瞪著眾人:“是誰干的,快站出來!”
新入職不久的伙計李本昂首挺胸地站出來,正當張潮想甩他一巴掌時,他開口說道:“老板,除了你跟老板娘,還有誰能動錢箱里的錢?”
他說得也有道理,除張潮夫婦外,其他人的確沒多少機會接近錢箱,更別說動錢箱里的錢了。但盛怒中的張潮總要為自已找一個臺階,于是兇巴巴地指著他說:“肯定是你跟小楊送外賣時把收到的錢換成冥幣了!”
“老板,你可別冤枉我們。我跟小李送外賣收到的錢,還不是要交到老板娘手上?”楊兆慌忙為自已辯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