仕雄重新坐下來,苦惱地雙手抱頭。
“你不覺得是自已太多疑了?還是把你的情況詳細告訴我吧!”惠娜翻開仕雄的病歷本,并拿起鋼筆準備記錄,“在心理學上,你覺得房子有鬼,那麼就是有鬼,不過我可以替你驅鬼。雖然我用的不是符咒,而是抗精神病藥物,但用在你妻子身上,效果還是挺好的。”
“好吧,我的情況是從三個月前開始的……”仕雄面露沮喪之色,緩緩講述自已的情況——
自從麗珍在生日那天,突然發病襲擊我之后,我就經常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。開始時聲音很模糊,聽不清楚是什麼意思,也分不清說話的是男是女,只知道有人在我耳邊說話,可是我身邊一個人也沒有。
這種情況通常發生在早上或者半夜,就是我睡覺之前,或者早上剛起床的時候。但我待在公司里,就算通宵加班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。所以,我懷疑是家里的問題,肯定是那個在客廳里上吊的女人在作祟。
之后,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,我經常做噩夢,夢見有個紅衣女鬼在家里蕩來蕩去,而且在耳邊出現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。譬如,早上會聽見有個女人在我耳邊說:“你別去上班,你一出門就會給車撞死。”晚上回家又聽見同一個聲音:“叫你別出去你還去,要不是我趕去救你,你已經死了。”半夜里又會聽見“你覺得我怎樣?我跟你老婆比,誰更漂亮”之類。我被這聲音弄得心里發毛,那個紅衣女鬼說不定是想把我招到陰間去。
我雖然不迷信,但這聲音害我終日心神不定,所以我向鄰居打聽上一個業主的事情。
住在樓下的張姨告訴我,上一個業主名叫鄧賀春,他輕生的妻子叫何文娟。我家隔壁那套房子也是他的,他還經常回來住。因為房子是通過中介買下的,而且我每天都早出晚歸,所以一直沒機會跟他碰面。
張姨還說,賀春是個花花公子,在外面惹下不少風流債。但文娟卻是規規矩矩的好女孩,認識他之前沒交過男朋友,嫁給他也是由父母安排的。其實他們也沒怎麼談過戀愛,男的圖女的身家清白,聽說婚前還是黃花閨女,女方父母則貪男家有錢。
這段婚姻說不好聽就是一場買賣,不過也沒啥關系,反正各取所需,婚后還是照樣過日子。可是賀春婚后仍放蕩不羈,還跟之前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糾纏不清,后來還包養了一個叫陳緋的壞女人。
文娟是個膽小怕事的姑娘,知道丈夫有外遇,也只是睜一只眼,閉一只眼,裝作毫不知情。俗話說人善被人欺,她越不敢吭聲,賀春就越欺負她,不但讓陳緋搬到自家隔壁,還明目張膽地跟這小三出雙入對,甚至毫不避諱地跟對方在大街上親熱。
他們做得這麼過分,讓文娟非常難受,但她的父母在經濟上一直受賀春照顧,她又是個孝順的女兒,只好把淚水往肚子里吞。可后來陳緋為了能夠轉正,經常趁賀春不在家時前來挑釁,文娟性格懦弱,不敢反抗,所以整天被小三欺負。
文娟將這事婉轉地告訴賀春,希望丈夫別把外面的風流賬帶回家,最好讓陳緋搬到別的地方。
可是,賀春不但沒有責怪小三惹是生非,反而說她不懂得討好丈夫,在床上就像塊木頭一樣,跟她同房毫無樂趣可言。
這番話把文娟的心傷透了,她一時看不開,竟然半夜上吊輕生,當時賀春還在隔壁跟小三風流快活呢!
她死了之后,小三馬上就得到報應,莫名其妙地瘋了。就在她頭七那天晚上,陳緋竟然一絲不掛地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裸奔,被一輛來不及剎車的大貨車撞死了。
聽完張姨這番話后,在我耳邊出現的聲音,就由原來的一個變成了兩個,我開始能聽見陳緋的聲音……
三.近瘋者癲
“你所說的陳緋,跟你說過些什麼?”惠娜問道。
“她跟我說了很多話,其中大多是文娟的壞話。我還記得她第一次跟我說話……”仕雄神經兮兮地講述當時的情況——
那天,我跟張姨聊完已經很晚了,回家洗了個澡就想睡覺。因為我最近老是做噩夢,所以麗珍每晚都會給我準備一杯熱鮮奶,好讓我能睡個安穩覺。可是我剛躺下,耳邊就出現一個輕柔的女性聲音。
這聲音我很熟識,最近幾乎每天都在耳邊響起,我甚至已經開始習慣了。對方通常是告訴我,附近發生了些什麼事,又或者問我喜歡怎樣的女人之類的。
那晚,這聲音跟我說:“附近有個年輕女人死了,才二十多歲,長得可漂亮呢,真可惜!你也覺得很可惜吧?”
當時我躺在床上閉著眼,腦海里突然浮現一張年輕女人的面孔,長得斯文大方,挺標致的。我想,對方說的就是這個女人吧!心里也覺得這麼年輕就死了,的確很可惜,甚至想開口說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