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接下來我也會好好聽你的話,零時開門燈明則應,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!”
陳默開了一瓶二鍋頭,那是爺爺生前常喝的酒。
他倒了兩杯。
一杯灑在牌位前。
剩下那杯自己一口飲下。
有傷在身本不宜喝酒,但今天不一樣。
咚。
酒杯重重砸在桌面,陳默抹了抹嘴,深邃而年輕的眼里透出光來。
“爺。”
“小默是個大人了!懂得照顧自己,也知道輕重。”
“不光會做好你交代的每件事,好好的活著,還會把我們陳家的紙扎術發揚光大。”
“絕不埋沒了你的傳承!”
在牌位前坐了許久,一杯接一杯。
他不喜歡逼逼賴賴的活著。
現在,他拿到了一張王牌,就一定要活出個樣來!
然而。
這一夜,有些人卻睡不著了。
羅振剛坐在寬大的實木書桌后面,陰沉著臉。
從他聽到無字書被別人拿走后,就坐在這里一言不發。
如果他暴跳如雷大發脾氣,還好一些。
越是這樣越令人心慌。
豪華的書房里,氣氛壓抑的窒息。
“廢物!”
“通通都是廢物!”
“此等要事竟然也辦砸了,養你們何用?不用羅總發落,老朽馬上就廢了你們!”
裘老道大發雷霆,震怒的聲音令乾陽抖了幾抖。
“師父,徒兒按您和羅總的吩咐,一直守在那鬼宅外面,絕對不敢有片刻的分神。”
“但那家伙的路數極為詭異,不但有克制陰煞匕首的利器,還有一只厲害的小鬼,小的實在是”
乾陽跪在地上,雙手奉上那把布滿剪痕的匕首,顫聲解釋。
并且,故意露出肩膀的烏黑牙印,證明自己確實努力了。
張鵬宇躺在一邊,全身傷痕累累,陰氣入體,臉色已經變得烏黑。
實在太過虛弱,根本說不出話來。
“什麼利器?”裘老道瞟了一眼羅振剛的臉色。
他安排張鵬宇在前面做炮灰,乾陽在后面暗中蹲守。里呼外應,本以為萬無一失,沒想到對方來頭不小。
事前再三保證,卻還是失手了。
羅振剛嘴上不說,但心里一定是怒氣沖天。
他必須給羅振剛一個交代。
乾陽連忙道:“一把剪刀。”
“剪刀?”裘老道稀疏的眉毛挑起,若有所思,“除此之外,還有無別的東西?”
“他還有紙人,不過那紙人沒什麼用,被我兩下就”
“紙人?!”
乾陽話未說完,裘老道臉色一變,看向羅振剛。
“羅總,難道是陳家?”
“陳家?”羅振剛瞇起眼睛盯著乾陽:“他長什麼樣?”
“羅總贖罪,那人戴著一個紙做的面具,小的沒看清他的模樣。”乾陽小心的回答。
“紙面具?從沒聽過的路數!”羅振剛的眉毛擰了起來,“但在這云城,和紙有關,除了陳家還有誰?
裘老道沉吟道:“陳家的掌事的老頭和他的大兒子,已經死了二十多年,我們親眼看見他們下葬,絕無可能那就只剩那個病秧子了。”
“裘老的意思是,他裝病?”羅振剛的臉色更加陰鷙,“我就說,當初就應該趕盡殺絕!斬草除根!”
“羅總,若是做的太絕,您會受到反噬的。只有陳家的人尚存,他們的氣運才會源源不斷轉到您的身上。”
“轉運術已經用了二十多年,他們家的氣運也被我用的差不多了吧?該殺就殺,絕對不能給他們翻身的可能!”
裘老道兇狠的瞪著乾陽:“還愣著干什麼?趕緊滾去陳家,不弄清楚你也別回來!”
“是!羅總,小的這就去!”
乾陽如蒙大赦,慌忙退出書房。
羅振剛點了一根雪茄,大口大口抽起來,煙霧淹沒了他陰沉煩躁的臉。
“羅總,他如何處理?”裘老道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張鵬宇。
“兩件要事都砸在他的手里,拿去喂狗,不要再讓我看到他!”羅振剛眼神充滿了冷漠和嫌惡。
“是。”
裘老道陰沉的走向張鵬宇。
“羅,羅總裘老,我,我有那人線索”
張鵬宇慌忙張開發紫的嘴唇,拼著最后一絲力氣,死命的發出沙啞的哀求。
第31章 活著的死人
“一個將死之人能有什麼線索?”
裘老道很冷漠,枯瘦的手掌從黑袍之中露出,像鬼爪一樣伸向張鵬宇。
“那個人,拿走東西的人他,他和劉,劉雨萱有關”張鵬宇的眼睛死死瞪著,只剩最后一口氣。
“陰魂?”裘老道的手一頓,“他和陰魂什麼關系?”
“一,一個人”
“兩件事是同一人所為?”裘老道微微詫異,隨即搖頭,“就算是又如何,你有本事找到他?”
“紙,我,我有他的”
張鵬宇話未說完,嗆出一口黑血。
緊接著腦袋一歪,眼中生機緩緩散去。
就這麼死了。
裘老道微微思索,在張鵬宇的額頭上貼了一道符,壓住他的魂魄。
然后轉身,對羅振剛問道:“羅總,可否暫留這廢物一具全尸?”
“哦?又有什麼問題?”羅振剛噴出一口煙霧,表情已浮現出不耐之色。
“也許他真有線索,若能找到戴紙面具的人,就有機會把無字書奪回來。”
羅振剛看了看他,卻道:“裘老,我們認識多少年了?”
“距離老朽和羅總初次見面,已經過了二十三載。”
“時間真特麼的快啊,轉眼就二十三年了!裘老,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?”
“當年要是沒有羅總的收留,老朽早就暴尸荒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