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立刻朝著那個方向飛奔而去。
人還沒到,剪刀先一步插進那里的沙堆。
沙子在不停的抖動,似乎有什麼正在里面激烈的掙扎。
“鐘楠,堅持住!”
陳默趕到,迅速刨開冰涼的沙子。
沒想到鐘楠已被埋的有些深了,幸好剩下的人及時趕到,大家一起刨沙,鐘楠的頭終于露了出來。
口鼻都是沙子,就要窒息了。
“我來!”
唐茉莉擼了一把袖子,手指插進沙子里,抓住鐘楠的肩膀,輕喝一聲,將他從沙堆里提了出來。
胸口壓力一輕,鐘楠終于能呼吸了。
“咳咳咳,咳咳咳”
劇烈的咳嗽過后,他吐出了嘴里的沙子,終于能呼吸。
眼睛睜開,他神色里有有細微的埋怨。
“你們今天反應有點咳咳遲鈍”
“剛才光顧著柏師傅了,沒注意到你,抱歉抱歉。”徐鋒賠著笑。
鐘楠還能說話,說明他沒什麼大礙。
“沒事就好。”顧清影遞給他一瓶礦泉水,把喉嚨和嘴里的沙子漱干凈,漱口水就直接吐到了地上。
完全不顧及干尸了。
“悶葫蘆,我服了你了!你的包給我!”唐茉莉一把抓起鐘楠沉甸甸的大包,輕松的掛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鐘楠這次沒有再堅持。
陳默給了他一粒回春丸吃下,把他拉起來。
“沒什麼大事的話,我們繼續找人。”
“沒事。”
盡管出了一點意外,大家的表情都還算平靜,畢竟見過不少大場面了,這點小意外不算什麼。
但在柏師傅眼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。
“埋的那麼深都能救出來那小姑娘好神的力氣”柏師傅忽然發現,這群人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厲害。
他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。
自己辛辛苦苦跟著羅沐白學了兩年,一天也不敢偷懶,都不敢獨自踏入這片不死城。
但這些人,就好像來做件小事那麼輕松。
或許是自己在這個小地方呆的太久了,不知外面山高水長。
不過這樣也好,至少找到羅沐白的希望又大了很多
那些人又要走遠了,四周的廢棄房子里不時有扭曲的黑影閃過,柏師傅收起心思,快步跟上隊伍。
雖然他們遮蓋了活人的氣息,但他們對于不死人來說仍然是異樣的存在。
剛走不久。
那塊被漱口水打濕的沙子,就有好幾只枯手冒出,相互爭搶。
“那邊。”
穿過幾座破舊的房子,陳默幾人停在了一處三層小樓前。
這座小樓勉強算是整個鎮子最高的地方。
大部分房子有一半都淹沒在黃沙下面,這小樓被淹沒了足足一層,往還有兩層在上面。
陳默打量了一下房子外面的環境,道:“似乎是個學校。”
“應該是原來的小學,其實這才是真正的東吉鎮。”柏師傅道,“七年前,這里突然出現了沙塵暴,整個鎮子都被掩埋了,從湖邊消失我算是那場沙塵暴唯一的幸存者。”
“這麼大的事,特調部沒理由不知道。”陳默瞇了下眼睛,“上面是故意不告訴我這些關鍵信息,讓我自己來挖。”
這柏師傅也是個不省心的,像擠牙膏一樣,走一點說一點。
“柏師傅,現在大家都在不死城,你還有什麼沒說的,不如一次說出來好了。”陳默道。
“其他的無關緊要,反正你們只是來找羅沐白的,對吧?”柏師傅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。
陳默沒有勉強。
他們翻進樓道,踩著滿是沙土的樓梯,上了學校的頂樓。
在這里,幾乎可以俯瞰整個小鎮。
房屋隱沒在夜色中,陰暗處有很多扭曲的黑影在晃動。
像一個個茫然游蕩的孤魂野鬼。
這里面應該有很多曾經住在鎮子上的居民,雖然他們還在這里,但他們卻再也無法回家了。
“陳默,為何到這里來?”柏師傅望了一圈,頂樓上沒什麼特別的。
不死人雖然可怕,但他們的腿在地面上很難彎折,所以幾乎不太可能爬上樓。
樓頂,相對安全。
但他們是來找人的,不是到這來欣賞風景。
“那里面,似乎有人。”
陳默走到樓頂角落的蓄水池旁。
“有人?是羅沐白嗎?”柏師傅頓時緊張起來。
“不知道。”
陳默給徐鋒使了個眼色,徐鋒爬上腐朽的鐵梯,掀開了蓄水池上的蓋子。
沒有想象中的臭味,這里的一切都被風干了。
頭燈光芒照進去。
干涸的水池最里面的角落,蜷縮著一個人。
那人一動不動,身上的衣服鋪滿了沙塵。
“大哥,是個死人。”徐鋒警惕起來。
“死了?”柏師傅難以置信,“不可能,羅沐白很厲害的,他沒那麼容易死!你快看他大拇指上有沒有玉扳指,沒有的話就不是他!”
徐鋒觀察了一會,感覺那死人和這里的干尸似乎不太一樣,才小心的跳進水池。
陳默也爬上梯子,跳了進去。
剪刀握在手里,兩人一同靠近那個蜷縮的死人。
這人的頭發很長,亂蓬蓬發絲間全是沙子,體型也偏嬌小。
“好像是個女人。”
兩人靠近,用干柴抖了抖死人身上的灰塵,這才勉強看出穿的就女人的衣服。
“真的是女人,那就不是羅沐白了。”徐鋒松了口氣。
這女人不知道死了多久,身體早已僵硬,雖然皮膚也干巴巴的覆蓋在骨頭上,卻沒有不死人那種恐怖的感覺,像一個正常的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