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孩子就是不和我們親,我原來以為是現在我知道了,不是我和他爸的問題,這孩子就是不愿意和人親近。這麼多年,真是白養了!”
“家長,別這麼說,他畢竟是你們的孩子。他們只是和普通孩子不太一樣,但不代表他們是壞孩子。他們只是不善于和人建立親近關系,不代表他們完全沒有情感。如果能發掘出孩子的天賦,好好培養,或許能在某個領域展現出卓越的才能”
“算了,他爸都要另找人再生一個了,哪有那個耐心?”
中年婦女不顧醫生異樣的目光,抓起自己的包,一把推開了檢查室的門。
“不是叫你好好坐著嗎?怎麼又跑到邊上去了?”
中年婦女一見小男孩站在椅子邊上,頓時就生氣了。
小男孩沒有說話,沒有解釋,只是有些冷漠的沉默著。
“總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!難怪你爸不要你!”中年婦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“走了!”
她伸手去拽小男孩,卻被對方躲開,手指抓了個空。
“我真的要被你逼瘋了!我叫你走,聽到了嗎?”
中年婦女的手握成了拳頭,滿臉抓狂,如果這里不是醫院,可能她的拳頭就落到小男孩的身上了。
小男孩依然滿臉的淡漠,不和她對視。
“夠了!”
中年婦女深吸一口氣,用力指著小男孩。
“給你兩個選擇,要麼現在乖乖跟我回家,要麼你就永遠別回來了!自己去外面流浪吧!”
小男孩低著頭,蹲了會,挪動步伐,似乎要跟她走的意思。
“什麼孤獨癥,就是欠!”
中年婦女翻了個白眼,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走在前面。
小男孩默默的跟隨著。
黃秀茹附身的小紙人著急的跟了上去。
陳默也混在人群中,目送小男孩跟著中年婦女上了車,離開醫院,開回那所小區。
“紙先生,怎麼辦?他們不要童童了。”附在紙人身上的黃秀茹,滿是焦急和擔憂,“紙先生,我可以更改愿望嗎?我,我不想看童童被拋棄啊。”
她已經見到了自己的孩子,嚴格來說已經完成了她告訴陳默的心愿。
不是她貪心,而是現在這種情況她不可能放得下心啊。
“放心吧,救人救到底。這件事我既然碰上了,就不會放著不管。”陳默確定的回答她,讓她揪著的心終于放松了些。
“紙先生,現在該怎麼辦?他們是童童名義上的父母,我們該怎麼救童童?”
“拋棄孩子是不合法的。”
“就因為是這樣,我才更加擔心。他們不喜歡童童,但又沒辦法扔掉,肯定會變本加厲的對童童!錯的是我,是何群那個混蛋,童童是無辜的啊!”
陳默搖頭:“你沒有錯!不要這樣說自己,當年你只是太弱小了無法保護自己而已,不代表你也做錯了什麼。”
黃秀茹一怔,低下頭掩面哭泣。
這是她多年心結。
因為這件事,她總覺得自己很臟,不敢奢求愛情,不敢奢求幸福,人到三十依舊孑然一身。
如果早些年有人這樣對她說,也許現在會是截然不同的結果。
可惜沒有如果。
黃秀茹沒有傷心太久,她的人生早已是過去式,沒什麼好惋惜的了,但孩子不一樣,他的人生甚至都還沒有開始。
“謝謝你,紙先生!”
黃秀茹覺得輕松了很多。
“我們該怎麼幫童童?何群那個混蛋,是不可能變好的!他在外面的孩子一出生,童童的處境會變得更加艱難的。或許,我們可以找表姐好好談談。她那麼善良,當初我做了那麼離譜的事,她還能為我考慮讓我把孩子生下來。”
陳默腦海里浮現出中年婦女對小男孩極度不耐煩的模樣。
“她真的那麼善良嗎?”
“什麼?”
“沒什麼,至少這是個辦法,先試一試。”
陳默拿出一支筆,在黃紙上唰唰寫著什麼,寫完以后將這張紙對折,再打開就變成了一本資料。
資料的首頁印著特殊兒童學校幾個字。
陳默帶上黃秀茹,走進了小區,找到表姐的家。
叮咚。
門鈴按響。
過了好一會,門開了一條縫隙,表姐煩躁的面孔露出一半,不耐的打量著陳默。
“你找誰?”
“請問是何群何總的家嗎?”
“是,你是誰?”
“您好,我是何總介紹過來的,我們專門做特殊兒童教育的。”
陳默將臨時做出來的資料交給表姐。
表姐瞟了一眼,都沒打開。
“他什麼意思?要把孩子送到特殊學校去?”
“女士,我們學校不是您想的那樣,不妨讓我先給您做個詳細介紹?照顧一個特殊兒童是很累的,我們可以為您提供方法,減輕您的負擔。”
或許是后面那句話打動了表姐,表姐開了門。
“請坐。”
表姐給陳默接了一杯白水,翻開那份資料漫不經心的看著。
“你們這個學校,可靠嗎?會怎麼對這些孩子?”
“我們學校環境很好,不管是教室還是宿舍,會有專門的教師看管他們,絕不叫他們惹麻煩。把孩子交到我們那,您只需定時來看望他就行。”
陳默微笑道。
“什麼意思?”表姐皺了皺眉。
“女士,我就直說吧,只要您及時交學費,您想讓孩子在我們學校待多久就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