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底,你也不過是靠著白塔給的武器和從屬,還有模擬功能,才能通過一個個關卡。
沒有白塔,你只是個再平庸不過的人。”
“你的廢話還真多。”
鄭循一個滑步,躲開來自斜上方的射線,同時趁著孟一嘉不備,一錘子揮過去。
孟一嘉下意識地要避開,這時在他身后突然多了一道漆黑的影子。
大黑的手中變魔術似的出現一把柴刀的影子,和鄭循的武器一模一樣。
它握緊柴刀,向孟一嘉的腰側砍去。小黑帽被大黑聲東擊西,這時主人有危險,她立刻返回,用手中小小的匕首,為孟一嘉擋住這致命的一擊。
大黑一擊不成,也不戀戰,立刻化作一灘流動的影子,從原位置絲滑地溜走。
黑帽子的從屬如同鷹隼一般,緊緊地追逐著它的動向。在它即將流進燈光照不到的暗區時,蹲下,匕首狠狠地扎進地面。
大黑及時閃躲,但仍受了點輕傷,有一縷黑色的影子被釘住,它如同斷尾的壁虎,強行將那一部分從自己的身體撕開。
鄭循這邊也不樂觀。
他的右側上臂多出了一道被射線燙傷的傷口,這是他剛才一時不察,被掃中了。
孟一嘉應該早就把他的那些直播反復觀看琢磨過,了解他的戰斗風格和方式。
他對孟一嘉幾乎一無所知,但孟一嘉對付他,完全是開卷考。
這人雖然一直在亂叫,但他說的,也不全是挑釁叫囂的話。
這場戰斗,鄭循沒有優勢。
如果他腦子清醒的話,現在應該研究如何逃跑能顯得不那麼狼狽。
但鄭循不想逃。
換做是對付不了的副本,他可能早就跑路了。
可現在,在他面前的,是來自另外世界的孟一嘉。
他帶著侵占的意圖來到白塔世界,而鄭循是知曉他真實目的的人。
直播的畫面,估計早就被白塔給操控了,現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真正情況,就算他用大喇叭喊,讓全世界警惕死而復生的孟一嘉,也沒有用。
他自己就是最后的關卡,阻止孟一嘉的守門者。
鄭循微微轉過身子,直面幾米之外的孟一嘉。
“我不會放你過去,死在這里也無所謂。”
他輕描淡寫地給自己預設了結局。
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,孟一嘉從鄭循這里感受到震驚和不能理解的情緒了。
“你瘋了嗎?”孟一嘉的聲音高起來,“鄭循,我真是不懂,都到了這個地步,你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?服從白塔,你還能保住一條性命。你難道想這麼籍籍無名地死在這個沒人知道的地方,化作一串沒用的數據嗎?”
“死都死了,還在乎什麼名氣,”鄭循表示無所謂,“我不是什麼拯救世界的英雄,那是我朋友的使命。我只是希望秩序能重新回到這個世界,并為此發揮我的作用。”
他看著孟一嘉,神色平靜。
“你說你想取代我,那只是你想象中的‘我’。你說的那些成為我‘成功路上墊腳石’的實驗對象……這是你強行扣給我的一口大鍋。事實上就算沒有我,他們的死亡也不可避免。他們是被某些人的欲望殺死的。
如果你真的是從我原來的世界被傳送到這里,那麼我就更不能理解你們的做法。
我記得那里的生活是很寧靜的,沒有非得遷移到這個世界的必要。
既然如此,你們的行為,只能說是私欲的無限膨脹,并為這個世界帶來了無窮的災難。”
鄭循沒有孟一嘉所說的這段經歷的記憶,但如果對方說的是真,他想,自己也不會認可這種行為。
他不會被對方的三言兩語迷惑,不會因此動搖。他來到這個世界,一定是為了扭轉什麼。
對于眼前這場沒有勝算,和隨時可能到來的死亡,鄭循表示——
“我準備好了,你接招吧。”
他不等孟一嘉的回答,直接沖了上去。
那一刻鄭循想的是,我的人設是莽夫,莽夫有莽夫的打法。
久違地做個不用動腦思考,只管戰斗的玩家,鄭循感覺還不錯。
沉浸在戰斗中的他是最輕松的,從第一個副本開始便是這樣。
他的身體潛能被調動起來,本來已經消耗掉的體力似乎又被重新注滿。
視野變得開闊許多,那些亂掃的射線,在鄭循的眼中清晰了。他能判斷它們掃射的范圍和攻擊的方向,也就能更快地躲開。
“大黑,來。”
鄭循把他的從屬叫過來,在地面靈活移動遛著小黑帽的黑影子突然冒出個腦袋,從二維變成三維。
它聽見鄭循的指令,立刻回到對方身邊。而追逐著它的黑帽子也被帶了過來。
鄭循就是要讓這里的戰斗局面更混亂。
他和大黑配合默契,一個負責半空,一個負責地面。
鄭循以攻擊孟一嘉為主,但大黑時不時從地面探頭,咬對方一口,給他施加心理壓力。
至于那個小黑帽……鄭循把擅長橫沖直撞和搞亂戰場的小隱放出來。
剛才還擔心這里的場景不適合小隱出面戰斗,現在看來,它簡直再適合不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