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銅鏡我們明天就拿去鑒定,只要是真的我們馬上就脫手賣掉,你看這樣成麼?」
這些年我們背著房貸車貸,日子過得確實緊巴。
我見她也勸不動,就只好答應下來。
但這突然冒出來的女鬼,我們兩個也都親眼所見,為了避免恐慌,兩個人都沒再提。
多多跟著我們進了房間,我才想起來問道:「狗籠子今天沒鎖嗎?」
「鎖了呀,我睡前才把它關進去。」妻子很篤定。
她雖然喜歡多多,但是嚴格限制它進入臥室,所以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檢查一遍籠子。
多多雖然聰明,但籠子上的鎖比較復雜,它很難自己打開。
難道是……
我們兩個面面相覷,誰也不敢往下想,但都同意將狗留在房間里。
一夜無眠。
12
第二天一大早,我們就將銅鏡打包帶去了文化宮。
但鑒定結果卻出乎我們意料,專家說這面銅鏡是新的。
徐晴有些不信,按照我爺爺所說,這面銅鏡當年建祖屋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,也是在那個時候被埋進土里的。
家里的祖屋到我爺爺這輩已經是第三代了,少說也有百年歷史,這些年因為文化保護沒有被統一拆除,只是里面重新裝修加固,外圍也做了一些簡單的修繕。
那這面銅鏡至少也是樣民國時期的物件,怎麼會是新的?
專家拒絕出具鑒定證書,這東西自然就賣不出去,更別提賣個好價錢。
我們兩個敗興而歸。
可剛走出文化宮,一個乞丐拄著拐朝我們倆走過來。
妻子因為銅鏡的事心緒不寧,沒等對方走近就躲開了。
我將身上僅剩的幾個硬幣扔給他。
誰知他卻突然攔住我,語無倫次地念叨著:「好人慧心濁眼,切莫陷入執念。」
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,只當他想要再訛些錢,便掏空兩邊的口袋:「我已經沒錢了,都給你了。」
對方卻從身后掏出一個二維碼,迎著我詫異的眼神,笑道:「這年頭帶現金的也沒幾個,拿著它有備無患。」
我氣不打一處來,這幾天倒霉事沒少遭,結果這銅鏡還是個假貨。
現在一個乞丐又欺負到我頭上。
「滾開。」我作勢要揍他一頓,從包里掏出那面銅鏡。
起初,這乞丐頗有滾刀肉的氣質,腆著臉往我跟前湊,看準了我不敢動手。
可當他的余光掃到我手里的鏡子,頓時臉色大變,像見了鬼一樣幾乎連滾帶爬地往外躲。
這一幕讓我也感到了一絲不安。
連忙將鏡子隨手丟在附近的垃圾桶里。
處理掉鏡子以后,我勉強穩住心緒,自以為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。
可沒想到,接下來發生的怪事,比這更加詭異……
13
當天夜里,我們早早上床休息。
徐晴因為假銅鏡的事,生了一肚子悶氣,半天沒和我說話。
我連忙安慰她:「這銅鏡看著就瘆人得慌,假的也好,丟了省事。」
誰知她卻說道:「你倒是省事,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,那可是錢!」
「這錢來得古怪,別有命掙,沒命花。」我話音剛落,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倆的對話。
這敲門聲很悶,像是有什麼東西抵在門上撞。
但沒撞幾下,聲音漸漸消停了。
我看著妻子:「會不會是多多又從籠子里跑出來了?」
我打開燈,小心翼翼地往房間外面走去。
多多的籠子就安置在客廳和陽臺的中間,一眼就能掃到。
可現在籠子里,是空的。
我喊了幾聲多多,并沒有聽見它的回應。
可站在我身后的妻子,突然攥緊我的手,指著衣帽間的房間,不停地顫抖著說道:「多……多多……」
14
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。
此時的多多正站立在衣柜鏡前,兩只前爪像是在作揖。
「多多?」我喊了它一聲。
聽到名字的它緩緩轉過身,一只爪子端在腰間,另一只卻耷拉下去,朝我們咧開嘴笑道:「我回來了。」
我和徐晴頭皮一緊,這狗竟然說話了,我轉念又想到那面被我扔掉的銅鏡。
可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,多多的身體忽然開始抽搐,隨即扭成奇形怪狀的姿勢,四肢甚至硬生生地扭到后背。
「啪」的一聲,幽暗的房間里我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聲音。
「嗚嗚……」多多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,嘴里不停地嗚咽著。
我急忙跑上去,將它抱在懷里。
它的眼睛已經恢復正常,淚眼汪汪地看著我。
「多多,是我不好,是我們害了你。」徐晴在旁邊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。
多多好似拼盡全力往我跟前挪動了半分,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我的手背,勉強咧開嘴小聲朝著妻子「汪」了一聲,便徹底沒了生息。
15
多多死了,還是以這麼殘忍的方式死的。
我悲痛之余,愈發后怕。
多多剛才好像被附身了一般,不僅像人一樣照鏡子,還說出「我回來了」這樣的話。
難道是被我丟掉的銅鏡里的邪祟?
徐晴一改之前的怯懦,竟然憤恨地怒視著那面鏡子:「我管你是什麼妖魔鬼怪,你敢殺我的多多,我今天廢了你!」
說完,她抄起旁邊的掃帚,就往衣帽間走去。
我回想起臨行前爺爺叮囑我的話,深夜不要隨便照鏡子。